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
柳月眠皺著眉醒來,“嘖,真廢。”
以前的她,身體各項機能都是人類巔峰,十公裡負重越野連氣都不帶喘的。現在倒好。
但這身肉不是單純吃出來的,原主體內鬱結之氣太重,代謝係統早就崩了。
看來減肥的提上日程了。
得用藥浴,配合針灸,強行把代謝率拉起來。
柳月眠翻身下床,洗漱完,隨意套了件黑色的特大號T恤,推門下樓。
清晨六點。
半山彆墅區的環山公路上,出現了一道……獨特的風景線。
“呼……呼……”
柳月眠覺得自己肺葉都要炸了。
每邁出一步,身上的肥肉都在跟地心引力做殊死搏鬥,那種震蕩感,簡直像是在身上掛了十幾個裝滿水的氣球。
汗水順著額頭淌下來,流進眼睛裡,殺得生疼。
“嘖。”
她停下腳步,雙手撐著膝蓋,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喉嚨裡帶著那種劇烈運動後的鐵鏽味。
這才跑了不到兩公裡。
要是換做前世,這種強度的運動量,連熱身都算不上。
可現在……
柳月眠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被汗水浸透、緊緊貼在身上的特大號T恤,還有那兩條正在不受控製打顫的象腿。
真是,廢得徹底。
“滴——!”
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刺耳的鳴笛聲。
一輛紅色的敞篷跑車貼著她的身側呼嘯而過,差點蹭到她的胳膊。
車上坐著幾個染著五顏六色頭發的年輕人,車速放慢,對著路邊的柳月眠吹起了口哨。
“喲!這不是那個誰嗎?”
“柳家的那個真千金?”
“哈哈哈,什麼真千金,我看是真像豬吧!這一大早的在馬路上扭什麼呢?地震局沒找你談話啊?”
駕駛座上的黃毛男生笑得肆無忌憚,手裡夾著煙,對著柳月眠彈了彈煙灰。
“喂,胖子!要不要哥哥載你一程?隻要你肯蹲在後備箱裡,應該能塞得下!”
車上一陣哄笑。
柳月眠直起腰,用那隻肥嘟嘟的手背抹了一把下巴上的汗。
她慢慢轉過頭,那雙被肥肉擠得隻剩一條縫的眼睛裡,沒有什麼情緒,像是在看一堆死物。
“路這麼寬,非往溝裡開?”
她聲音有點啞,因為缺氧,聽起來甚至有些軟綿綿的,沒什麼威懾力。
但那個眼神,讓黃毛莫名其妙地打了個寒顫。
“操,給臉不要臉!”
黃毛罵了一句,但這荒山野嶺的,被那雙死魚眼盯著,他還真有點發毛。
“走了走了,彆跟這頭豬浪費時間。”
副駕駛的一女生嫌棄地催促。
跑車轟鳴一聲,噴了柳月眠一臉尾氣,揚長而去。
柳如煙的狗腿子?
柳月眠調整了一下呼吸,再次邁開沉重的腳步。
現在的身體就像是一台生鏽的舊機器,要想讓它重新運轉起來,必須先磨掉那些鏽跡。
跑不動?
那就爬。
總之,她的人生裡,從來沒有“放棄”這兩個字。
……
兩個小時後。
杭城大學校門口。
正是早課高峰期,校門口豪車雲集,青春靚麗的大學生們三五成群,說說笑笑地往裡走。
就在這時,一個巨大的身影出現在校門口。
柳月眠渾身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那件原本寬鬆的黑色T恤此時濕噠噠地貼在身上,勾勒出一圈圈遊泳圈般的贅肉。
頭發淩亂地貼在頭皮上,整個人看起來狼狽不堪,甚至還在冒著熱氣。
周圍原本喧鬨的人群,詭異地安靜了一瞬。
“臥槽,那是柳月眠?”
“天哪,辣眼睛!她怎麼搞成這樣就來學校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剛去泥坑裡打滾了!”
“該不會是受刺激過度,打算發憤圖強減肥了吧?”
“就她?減什麼肥啊,重新投胎比較快吧!”
要是原主,這會兒估計早就羞憤欲死,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了。
但柳月眠沒空理她們。
她現在滿腦子隻有一個念頭——
餓。
巨餓。
那種胃壁摩擦的灼燒感,讓她心情非常不爽。
她徑直穿過人群,所過之處,人群自動像摩西分海一樣向兩邊退散。
“同學,請出示一下證件。”
門口的保安皺著眉攔住了她,眼神裡帶著幾分嫌棄和警惕。
柳月眠停下腳,伸手在兜裡摸了半天。
空的。
哦,想起來了。
昨天那條褲子被那個叫王坤的油膩男碰過,她覺得惡心,換衣服的時候順手連著學生證一起扔臟衣簍了。
“沒帶。”
柳月眠實話實說。
保安的臉色頓時更難看了:“沒帶證件不能進!這裡是杭城大學,不是菜市場,什麼人都能往裡進的!”
“我是這裡的學生。”
“你是學生?”
保安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嗤笑一聲,“彆逗了。我們學校食堂采購的大媽都比你穿得整齊。趕緊走趕緊走,彆擋在門口影響校容!”
就在這時,一輛白色的保時捷緩緩駛來,停在校門口。
車窗降下,露出柳如煙那張精致妝容的臉。
她穿著一身高定的白色連衣裙,像隻驕傲的白天鵝,手裡還拿著一杯星巴克。
“怎麼了這是?”
柳如煙柔聲問道,目光落在狼狽的柳月眠身上,眼底閃過一絲快意。
“呀!這不是妹妹嗎?”
她推開車門走下來,高跟鞋在地麵敲出清脆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