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晴好,暖陽和煦。
金輝透過值房窗戶,在地麵上灑下斑駁光影。
微風拂過,窗外幾株垂絲海棠的花瓣偶爾飄落一二,悄然無聲。
江青河端坐於案後,照例先批閱著下屬遞交上來的文書。
自上次醉魂草一案後,宣化街麵上難得的平靜,連帶著文書也多是些日常瑣事。
沒多久,敲門聲響起。
得到允準後,周毅推門而入。
“何事?”
江青河抬眼望去。
周毅臉色有些難看,聲音乾澀:
“都巡大人,劉棍被釋放了。”
“什麼?”
江青河目光一沉:
“詳細說來。”
“就在半個時辰前,典獄司那邊傳來的消息,人已經放了。”
周毅補充道:
“他們給出的理由是證據不足。”
“證據不足?”
江青河重複著這四個字,隻感覺一陣荒謬。
他那夜親自帶隊,布控、攔截,人贓並獲,截獲了不下三十斤的醉魂草。
連帶包裝運送的特製木箱,以及當場擒獲的幾名從犯,無一不是鐵證。
案卷移交時條理清晰,證物清單羅列分明,白紙黑字清清楚楚。
現在,掌管刑獄、素以嚴謹著稱的典獄司,竟告訴他證據不足?
江青河似是忽然想起什麼,問道:
“典獄司那邊,此番與咱們對接處理此案移交事宜的,是哪個獄巡?”
周毅略一回想,答道:
“回大人,是一個叫劉峰的獄巡。”
劉峰?
江青河聞言,微微一怔,在腦海裡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
他想起了曾經離師門而去的那個二弟子,先前還聽小黑提及過一二,據說就是在城內刑獄係統發展。
是巧合重名,還是......同一個人?
沉思間,又聽周毅說道:
“屬下打探過了,案卷移交典獄司後,他們按例核驗證物,發現存放醉魂草的箱子裡,東西沒了。”
“沒了?”
江青河身體微微前傾,目光冰冷。
“是,不翼而飛。”
周毅的聲音裡帶著憤懣:
“典獄司的人咬定,開箱查驗時,箱內空空如也。他們據此認定我們破魔司移交的案卷與實物不符,指控自然不能成立,按律隻能放人。”
“而且,那幾個經手押運的人犯,在移交過程中,也莫名其妙地失蹤了。”
江青河聞言,站起了身:
“好一個不翼而飛!好一個證據不足!”
他走到窗前,望向了遠處的校場。
證物在眾目睽睽之下看守,竟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
人犯在嚴密的移交程序和名冊監管中,能莫名失蹤?
這豈是尋常竊賊或工作疏忽所能解釋?
分明是內部有人做了手腳!
而且是對流程極其熟悉之人,精準地掐在了案件移交的這個關鍵節點上。
讓他江青河吃了個啞巴虧。
是殷鴻?
校藝時折了他外甥的麵子和前程。
如此快就開始反擊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