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婦們上前,粗魯地將宋檀架起來。
傷口被觸碰,又是一陣鑽心的疼痛,宋檀眼前一黑,險些暈過去。
她被架著走出祠堂,扔進了柴房裡,這裡陰冷潮濕,四處堆滿了雜物。
宋檀躺在冰冷的稻草上,睜著眼睛,看著屋頂的破洞,淚水無聲地滑落,浸濕了身下的稻草。
心裡隻能暗暗祈禱,有人能早些發現她不見,趕緊去找人報信。
隻要再過一夜。
或許用不到一夜,沈修禮找不到她自然會找。
她要堅持……
沈修禮很快會救她出去。
第二天一早,天還未亮,仆婦們一腳提便踢開了柴房的門。
看著她們手上拿的紅花和喜字,宋檀眼皮跳了又跳,死死抱住剩下的稻草。
可惜不管她如何不願,還是連帶著一屋子雜草一起被拖了出來。
宋檀傷口還未愈合,被這麼一折騰,又是一陣撕扯。
她又被帶到昨日的祠堂,換上了一身粗布麻衣,跪在冰冷的青石板上。
那兩隻本該成親時點的龍鳳燭也被放在供桌上。
方氏也換了白衣,滿臉悲痛。
“宋檀,我想殺你,有太多次機會了,可延兒喜歡你,為了不讓他傷心,我才留你的命到今日。”
“他為了你死,你和他生生世世做夫妻,是你占了便宜。”
“那日你說的話,到是提醒我了,你和延兒沒有拜堂,差了洞房。所以今日,就是你和他成親的日子,這樣他在地下也不會孤獨,等你死了也能和他好好做夫妻。”
祠堂裡坐了道士拿著經文,站在她麵前,開始念誦些晦澀難懂的句子。
方氏則坐在一旁,眼神冰冷地盯著她。
宋檀跪在那裡,脊背僵硬。
眼睜睜看著幾個婆子很快收拾的和她當初拜堂時一模一樣。
桌上上官延的牌位掛上紅繩係在一隻大公雞的身上。
“一會和公雞拜堂後,你和延兒就該入洞房了。”
宋檀撐起身子,扯落婆子帶在她頭上的紅花冷笑:“你瘋了,無可救藥。”
方氏也不在意她什麼表情,什麼反應。
端在在高堂的位置冷眼看著宋檀被婆子扯起,按著頭一下下磕在地上。
“一拜高堂。”
“二拜閻王。”
“夫妻對拜。”
“送入洞房,保佑下輩子子孫滿堂。”
變調的賀詞在祠堂昏暗的光線下更顯詭異,宋檀好不容易掙脫開,一抬頭方氏正站在她麵前,手中拿著一碗黑漆漆的藥汁。
“喝了。”
“這碗藥喝了,你就可以和延兒入洞房了。”
宋檀看著那碗散發著怪異氣味的藥汁,心裡隱隱不安。
仆婦們按住她的下巴,強行將藥汁灌了進去。
藥汁入喉,苦澀難忍,還帶著一股刺鼻的氣味。宋檀猛地咳嗽起來,卻被死死按住,連吐出來的機會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