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就隻能按程序辦事了。”李國棟一揮手,“扣人,扣物,帶回局裡處理。”
幾個黑製服立刻衝上來。
“我看誰敢!”張誠大吼一聲,他的袖子擼起來。
空氣瞬間凝固了。
所有人都停了下來。手電光裡,張誠的臉在強光下半明半暗,眼神像淬了火的刀子。
李國棟的喉結劇烈滾動了一下。
“張……張誠,”他的聲音有點抖,“你……你這是要暴力抗法?你們隻有三個人……你想過後果沒有?”
“法?”張誠笑了,笑聲很冷,“李副局長,你帶這些人,這個陣仗,是來執法的,還是來滅口的?”
“你胡說八道什麼!”
“我是不是胡說,你心裡清楚。”張誠向前一步,“周明跳河那晚,你帶人在他家樓下堵他。你追他,他跳河。現在,我們找隻要是找他,你就盯到那……你能不能解釋一下,為什麼每次關鍵證據出現,你都在現場?”
李國棟的臉色從青轉白,又從白轉紅。
他的手在發抖,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怕的。
“你……你沒有證據……”
“證據?”張誠從王海手裡拿過金屬圓筒,高高舉起,“這不就是證據?紅旗廠的排汙樣本,檢測人是我父親張守河。你當年還是個小科員吧?這個案子,你經手過嗎?”
李國棟的眼睛死死盯著那個圓筒,像盯著一條毒蛇。
他的嘴唇哆嗦著,想說什麼,但發不出聲音。
就在這時,遠處又傳來警笛聲。
不是環保執法車的警笛,是110警車的警笛,紅藍燈光在夜色裡閃爍,由遠及近。
所有人都愣住了。
三輛警車衝進河岸,急刹停下。車門打開,十幾個警察衝出來,迅速展開隊形。為首的是一個中年警官。
“都不許動!把手裡東西放下!”警官的聲音洪亮威嚴。
李國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迎上去:“劉所長!你來得正好!這兩個河道執法隊的,深夜在這裡非法打撈,還暴力抗法!”
劉所長看了他一眼,沒接話,而是徑直走向張誠。
“張誠同誌?”他問。
“我是。”
劉所長點點頭,然後轉身麵對所有人,大聲宣布:
“接到上級指令,潺河金科路段發現重大汙染證據,現由區公安分局、區檢察院聯合接管。所有人員,所有物品,全部封存。請各位配合調查。”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李國棟和他帶來的人:
“李隊,請你和你的人,立刻離開現場。後續如果需要問詢,我們會通知你。”
李國棟的臉瞬間慘白如紙。他想說什麼,但劉所長根本不給他機會,一揮手,幾個警察立刻上前,客氣但堅決地“請”他們離開。
環保局的人和那些黑製服,在警察的注視下,灰溜溜地上了車,迅速駛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