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三年他們也沒聯係過。
林楓盯著那個號碼看了很久,久到手機屏幕自動熄滅。
再按亮,再熄滅。
第三次,他終於撥了出去。
嘟——嘟——
“喂?”電話那頭的聲音有點啞,背景音很嘈雜,“哪位?”
“明遠,是我。”
沉默。
長達五秒的沉默。
然後對方的聲音拔高了八度:“林楓?!我靠,你他媽還活著啊?”
這句臟話聽著莫名親切。
林楓嘴角彎了彎:“活著。”
“你在哪兒?這三年一點消息都沒有,我還以為你……”
“我在江城。”林楓打斷他,“有點事想找你聊聊。方便嗎?”
“現在?”周明遠似乎在走路,背景音安靜了些。
“我在開會,偷跑出來的。你急不急?不急的話晚上?老地方?”
老地方。
大學時他們常去的那家燒烤攤,便宜,夠味,啤酒管夠。
“好。”林楓說,“八點?”
“八點半吧,今天得加班。媽的這破項目……”
又聊了幾句,掛斷電話。
林楓把手機扔在沙發上,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天色漸晚,城市的燈火一盞盞亮起來,像倒懸的星河。
晚上八點半。
還有七個小時。
他需要一套說辭,解釋這三年,解釋突然出現的錢,解釋他為什麼找上門。
不能提係統,那是他必須帶進墳墓的秘密。
但可以編點彆的——比如中了彩票,比如走了狗屎運,比如不想再當廢物了。
周明遠會信嗎?
大概會。
也可能不會。
但沒關係,林楓需要的不是一個知根知底的朋友,是一個能帶他進圈子的人。
投行。金融。
離錢最近的地方,也離情緒最近的地方。
手機又震了。
這次是個陌生號碼。
林楓盯著那串數字看了兩秒,接起來。
“林楓先生?”是個女聲,很職業,“這裡是江城商業銀行客戶服務中心。我們監測到您尾號7389的賬戶有大額資金變動,想確認一下是否是您本人操作……”
“是本人。”
“好的。
另外想提醒您,我行最近針對高端客戶推出了一款理財產品,年化收益率——”
“不用了,謝謝。”
掛斷,拉黑。
動作一氣嗬成。
林楓走回沙發,打開購物袋,拿出那套西裝。
他把衣服掛進衣櫃,動作很慢,像在完成什麼儀式。然後他換上酒店的白T恤,還是原來的衣服舒服。
六點,天完全黑了。
林楓叫了客房服務,一份簡餐。
吃飯的時候他開著電視,本地新聞正在播報經濟動態:“陳氏集團股價今日繼續下挫,跌幅達7.2%,集團發言人表示經營一切正常……”
畫麵切到陳氏大樓門口,記者圍堵下,陳昊匆匆走過,臉色鐵青。
鏡頭捕捉到他一個特寫——眼裡的血絲隔著屏幕都能看見。
林楓放下叉子。
係統界麵跳了一下:
【檢測到高強度情緒源:陳昊(憤怒、焦慮、恐慌)。情緒值+50(遠距離衰減)。】
距離這麼遠還能收到,看來陳少今天過得確實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