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在一旁響起。
隻見白子光不知何時也來到了廳中,靠在門框上,雙手抱胸,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諷和幸災樂禍的笑容,“牛二啊牛二,你以為這裡還是豫州那個窮鄉僻壤,可以由著你耍橫逞能?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就敢對鎮北王的族親和司天監的弟子動手?真是活膩歪了!這下好了,你自己找死,還要拉著整個宗門給你陪葬!”
“白子光!你放屁!”
牛二本就心緒不寧,被白子光如此冷嘲熱諷,頓時怒火上湧,指著白子光就要衝過去。
“夠了!”
軒轅城猛地一拍桌子,發出一聲悶響,地級強者的威壓瞬間彌漫整個廳堂,讓所有人都感到呼吸一窒,“都什麼時候了,還在內訌!”
牛二被威壓所懾,悻悻地停下腳步,怒視著白子光。
白子光則冷哼一聲,彆過頭去,但臉上的譏笑絲毫未減。
軒轅城目光銳利地掃過眾人,最後落在角落。
鄭長生不知何時也悄然出現在廳中,他依舊是一副平靜無波的樣子,仿佛眼前這場足以顛覆宗門的危機與他毫無關係。
他雙手攏在袖中,眼神淡漠,既沒有出言指責,也沒有表示關切,就像個純粹的旁觀者。
軒轅城深深看了他一眼,心中暗歎,此子來曆神秘,背景深不可測,或許有化解危機的能力,但他顯然不願插手。
畢竟,為一個衝動的同門弟子,去得罪鎮北王府和司天監,確實不值。
“此事……確實棘手。”
軒轅城收回目光,聲音低沉,“對方絕不會善罷甘休。為今之計……”
他沉吟著,思考著對策,是立刻帶著所有弟子撤離中州?還是主動上門請罪,爭取從輕發落?
無論哪種選擇,都充滿了巨大的風險和不確定性。
就在廳內氣氛凝重,軒轅城難以決斷之際——
“噠噠噠……噠噠噠……”
一陣急促、整齊、充滿肅殺之氣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如同密集的鼓點,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
這馬蹄聲訓練有素,節奏分明,帶著一股金屬般的冰冷質感,絕非尋常車馬!
聲音越來越近,最終,在丁未居的院門外,戛然而止。
緊接著,便是甲胄碰撞的鏗鏘之聲,以及一聲冰冷、毫無感情的高喝:“奉神機營都統之命,緝拿凶犯牛二!院內人等,速速開門!違令者,以同罪論處!”
聲音如同寒冰,瞬間凍結了正廳內所有人的血液!
來了!
來得如此之快!
牛二的臉色“唰”一下變得慘白如紙,身體控製不住地微微顫抖。
蔡三水更是嚇得驚呼一聲,幾乎癱軟在地。
白子光臉上的譏笑愈發濃鬱,甚至帶著幾分期待。
牛大雙拳緊握,指節發白,眼中充滿了憤怒與無力。
李無極也是麵色凝重,握緊了背後的重斧。
就連一直麵無表情的鄭長生,眉頭也幾不可查地微微蹙了一下。
軒轅城深吸一口氣,緩緩站起身,臉上恢複了往日的沉穩與威嚴,但眼神深處的那抹凝重,卻揮之不去。
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黑白學宮在中州的第一道劫難,以最猝不及防的方式,降臨了。
他整理了一下衣袍,沉聲道:“開門。”
院門緩緩打開,門外火把通明,映照出一隊盔明甲亮、煞氣騰騰的神機營精銳士兵!
為首一名隊正,眼神冰冷如刀,目光直接鎖定了站在廳中、麵無人色的牛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