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光見狀,眼中閃過一絲陰鷙,他乾咳一聲,陰陽怪氣地開口道:“諸位師弟,話不能這麼說。當時情況危急,三水師妹一個弱女子,驚慌失措之下,言語有些失當,也是情有可原。要怪,就隻能怪牛二師弟太過衝動,不計後果,這才惹下這潑天大禍,連累我等身陷囹圄,險些性命不保!如今他能一人承擔罪責,保全大家,也算是……將功補過吧?”
他這話,看似在為蔡三水開脫,實則將所有的過錯都歸結於牛二的“衝動”,煽動著眾人對牛二的不滿情緒。
果然,他話音一落,幾名原本就有些怨氣、或是被白子光籠絡的弟子,也紛紛出聲:“白師兄說得有道理!要不是牛二亂來,我們怎麼會受這牢獄之災?”
“就是!差點把大家都害死了!”
“他現在一個人扛了,總比大家一起死強!”
“你們……!”牛大氣得渾身發抖,指著那些說話的弟子,恨不得衝上去撕爛他們的嘴。
李無極也是怒目圓睜,握緊了拳頭。
軒轅城看著眼前這混亂、對立的一幕,心中充滿了疲憊和失望。
宗門遭難,不思團結,反而內訌迭起,互相指責!
他猛地一拍身旁的廊柱,發出一聲悶響,地級威壓瞬間爆發,厲聲喝道:“都給我住口!”
眾人被威壓所懾,頓時安靜下來,但空氣中的對立情緒卻並未消散。
軒轅城目光掃過眾人,最後落在跪地哭泣的蔡三水和一臉陰冷的白子光身上,沉痛道:“大敵當前,同門相戕,成何體統!牛二有錯,自有宗門法度處置!但眼下,我等剛脫險境,前途未卜,當務之急是設法打探牛二消息,尋求轉機,而不是在此互相攻訐!”
他話音未落——
“砰!砰!砰!”
院門突然被砸得震天響,一個囂張跋扈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黑白學宮的縮頭烏龜!給老子滾出來!”
院內眾人臉色一變!
剛出牢獄,麻煩又上門了?
牛大和李無極對視一眼,眼中怒火升騰,就要去開門。
軒轅城攔住他們,示意一名弟子前去開門。
院門打開,隻見門外黑壓壓站著一群人!
為首的,正是之前在血劍堂被雲易一指擊傷的那個趙管事!
他此刻手臂還纏著繃帶,吊在胸前,臉色猙獰,眼中充滿了怨毒。
他身後,跟著十幾名氣息彪悍的血劍堂弟子,而更讓人心驚的是,趙管事身旁,還站著一位身穿暗紅色長袍、麵容枯槁、眼神如同毒蛇般陰冷的老者!
這老者氣息晦澀深沉,赫然是一位玄級後期強者,顯然是血劍堂請來的長輩高手!“就是他們!枯木長老!就是黑白學宮的人打傷了我!”趙管事指著開門的弟子,尖聲叫道。
那被稱為枯木長老的老者,渾濁的眼睛掃過院內眾人,最後落在軒轅城身上,感受到對方的氣息,眼中閃過一絲忌憚,但更多的卻是陰冷,他聲音沙啞地開口:“軒轅首座?哼,好大的威風!縱容門下弟子,打傷我血劍堂管事,真當我血劍堂是好欺負的不成?”
軒轅城眉頭緊鎖,沉聲道:“這位長老,此話從何說起?我門下弟子今日方出牢獄,何時打傷過貴堂管事?怕是有什麼誤會吧?”
“誤會?”趙管事跳腳罵道,“老東西,少裝糊塗!就是你們的人!一個黃級小子!在醉仙樓……不對,在我們血劍堂門口,偷襲於我!此仇不報,我血劍堂顏麵何存!”
醉仙樓?血劍堂門口?軒轅城等人一臉茫然。
他們今日一直被關在牢中,何曾去過那些地方?
枯木長老卻不管這些,冷笑道:“不管是誰!既然是你們黑白學宮的人,這筆賬,就得算在你們頭上!今日,若不給我血劍堂一個滿意的交代,休怪老夫不客氣!”他話音一落,身後十幾名血劍堂弟子齊齊上前一步,兵器出鞘,煞氣騰騰!
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動手的架勢!
軒轅城臉色難看至極,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剛擺脫官非,又惹上宗門仇怨!而且對方明顯有備而來,這位枯木長老實力深不可測,動起手來,己方剛出牢獄,狀態不佳,絕無勝算!
牛大、李無極等人也是又驚又怒,握緊了兵器,準備拚死一搏。
院內氣氛,瞬間劍拔弩張,到了千鈞一發之際!
就在枯木長老眼中凶光畢露,即將下令動手的刹那——
一個平靜、淡漠,卻仿佛蘊含著無儘威嚴與冰冷殺意的聲音,如同從九幽之下傳來,清晰地響徹在每個人的耳邊,瞬間凍結了所有的動作和喧囂:
“動手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