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在血腥的追殺與險象環生的逃亡中悄然流逝。
秘境之中,日月輪轉並不分明,但每一刻都充滿了生死考驗。
對於雲易、牛大、李無極和水靈月四人而言,這漫長的逃亡之路,既是絕境求生,也是一場殘酷的淬煉。
在土著部落無休止的圍追堵截下,他們四人如同一根被反複捶打的精鐵,雜質被剔除,鋒芒被磨礪得愈發銳利。
每一次遭遇戰,都是對意誌、默契和實力的極限挑戰。
他們穿梭於危機四伏的原始叢林,跋涉過毒瘴彌漫的沼澤,夜宿在猛獸環伺的山洞,與數倍乃至數十倍的敵人周旋、搏殺。
雲易的修為,在連番血戰和煉化道韻的積累下,水到渠成地突破到了玄級五階。他的先天之炁更加凝練精純,太祖劍意運用得愈發圓融自如,對敵時的洞察與決斷也更為精準狠辣。
他依舊是這個小團體的絕對核心與靈魂,冷靜的頭腦、強悍的實力以及在關鍵時刻總能扭轉乾坤的手段,讓牛大和李無極心服口服,更讓水靈月那份悄然滋生的情愫中,增添了深深的信賴與依靠。
牛大和李無極這對活寶,在生死邊緣的壓迫下,潛力被徹底激發。
牛大將《龍虎拳經》錘煉得更加霸道剛猛,一身氣血如龍似虎,肉身強度堪比同階妖獸,修為悍然突破至玄級六階,成為了團隊最堅實的前排壁壘。
李無極的巨斧使得出神入化,斧法大開大合中多了一份詭詐靈動,修為同樣踏入玄級六階,與牛大配合無間,如同兩把尖刀,撕開無數重圍。
水靈月的進步同樣顯著。
失去幽婆婆的庇護,身處絕境,迫使她不得不快速成長。
天樞劍在她手中綻放出更加璀璨的靈光,劍法愈發淩厲果決。
或許是因為心境的變化,或許是與雲易之間那種微妙的心意相通,她的劍意中少了幾分矜持,多了幾分決絕與守護之意,修為也穩步提升至玄級五階。
她不再是需要被嚴密保護的郡主,而是成為了團隊中不可或缺的重要戰力。
四人之間的默契,早已超越了言語。
一個眼神,一個手勢,便能明白彼此的意圖。
牛大和李無極對雲易的指令執行不渝,對水靈月也真心接納,視作可以托付生死的夥伴。
而雲易與水靈月之間,那份在生死與共、中萌芽的情愫,雖未挑明,卻如同暗夜中的螢火,清晰可見。
在休憩時,她會默默為他處理傷口;在戰鬥中,他會下意識地將最安全的側翼留給她;危險來臨,他們總會第一時間擋在對方麵前。
這份情感,在血與火的洗禮下,變得沉甸甸的,真實而堅韌。
這一日,他們在一次擺脫追兵後,於一處古老巨樹的樹洞中,發現了一個極其隱晦的標記——一個由劍氣刻畫的、指向某個方向的簡易星圖,旁邊還有一個微小的、代表“武”字的符文。
“是軍方的聯絡標記!”水靈月一眼認出,美眸中閃過一絲驚喜,“武破軍還活著!他在召集幸存者!”
“看來他們也撐不住了,想抱團取暖。”
李無極抹了把臉上的血汙,咧咧嘴。
牛大甕聲甕氣道:“易子,咋說?去不去?人多力量大,老是這麼被追著跑,憋屈死了!”
雲易凝視著標記,目光深邃。
他自然明白武破軍的意圖。土著部落勢力龐大,熟悉地形,單個或小團體行動,遲早會被逐一剿滅。
唯有將所有幸存力量集結起來,方有一線生機,甚至……反守為攻!
“去。”雲易果斷下令,“按照標記指示的方向,謹慎前進。這可能是我們擺脫目前困境的唯一機會。”
四人沿著標記指引,在密林中潛行匿蹤,途中又發現了數個類似的標記,方向一致,顯然彙聚點已經明確。
他們更加小心,避開了幾處土著部落的巡邏隊,曆經數日跋涉,終於抵達了目的地——一處地勢險要、易守難攻的巨大峽穀。
峽穀入口狹窄,兩側是高達千仞的陡峭崖壁,怪石嶙峋。
穀內空間卻頗為開闊,有溪流穿過,形成了一片相對安全的區域。
然而,當雲易四人踏入峽穀時,映入眼簾的景象,卻讓他們的心沉了下去。穀中聚集著不少人,粗略看去,約有七八百之眾。
這些人,幾乎個個帶傷,衣衫襤褸,血跡斑斑,臉上寫滿了疲憊、驚懼與麻木。他們或坐或臥,眼神空洞,氣息萎靡,完全沒有了初入秘境時的意氣風發。
整個峽穀彌漫著一股悲觀、絕望的氣息。
這就是此次進入比乾之心秘境的上萬天驕,曆經層層篩選、無數廝殺後,殘存下來的最後力量?
不足千人!
折損超過九成!
慘烈程度,遠超想象!
這些人明顯分成了數十個大大小小的團體,彼此間保持著警惕的距離。
有的團體人數稍多,尚有十幾二十人,圍攏在核心人物周圍,如驚弓之鳥;更多的則是三五成群的殘兵敗將,如同無根浮萍。
可以看到紫府道宗、大雷音寺、軍方、絕劍閣、天機穀等大勢力的旗幟,但也黯淡無光,人數稀稀拉拉。
雲易四人的到來,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當看清是他們時,不少人的眼神變得複雜起來。
有驚訝,有忌憚,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敵意。
“是雲易!他們竟然還活著!”
“黑白學宮那幾個人……氣息好像更強了!”
“哼,命真硬!”低聲的議論在人群中傳播。
雲易在七寶琉璃塔內的強勢表現,以及後來與道無涯、了塵的對峙,早已讓他在幸存者中“聲名遠揚”。
不少人視他為危險人物,也有人暗中嫉妒他的實力和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