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兄!牛兄!李兄!水靈月郡主!你們終於到了!”一個略帶驚喜的聲音響起。
隻見武破軍在一群軍方精銳的簇擁下,大步迎了上來。
他同樣一身戎裝破損,臉色疲憊,但眼神依舊銳利,保持著軍人的剛毅。
他看到雲易四人不僅存活,而且氣息凝練,隱隱有所精進,眼中不禁閃過一絲讚賞。
“武將軍。”雲易抱拳回禮,目光掃過穀內慘狀,沉聲道:“情況似乎不容樂觀。”
武破軍苦笑一聲,歎了口氣:“何止不樂觀!簡直是岌岌可危!我們已是窮途末路,才不得不冒險在此聚集。
土著部落勢力遠超預估,地級強者不止三位,而且他們似乎能調動秘境本身的某種力量,對我們壓製極大。分開行動,隻有死路一條。”
這時,另外幾道強大的氣息也靠近過來。
道無涯在一群紫府道宗弟子的簇擁下走來,星輝繚繞,但臉色有些蒼白,顯然傷勢未愈。
他看向雲易的目光,冰冷中帶著一絲審視與隱藏極深的忌憚。
了塵和尚帶著幾名佛門弟子,宣了聲佛號,麵色悲憫,但眼神深處依舊深邃。
獨孤敗天懷抱鐵劍,獨自站在不遠處,氣息孤冷,目光掃過雲易時,戰意一閃而逝。
還有一些其他勢力的領頭人,如天機穀的傳人、萬蠱窟的聖女等,也紛紛投來目光。
雲易這個小團體,尤其是雲易本人,已然成為了在場任何人都無法忽視的一股力量。
水靈月的出現,也引起了一陣騷動。
鎮北王府郡主的身份,在這種時刻,依然具有不小的象征意義。
不少人向她點頭致意,目光在她和雲易之間微妙地流轉。
簡單的寒暄過後,問題立刻擺在了麵前:如何應對眼前的絕境?
武破軍作為召集人,率先開口,聲音洪亮,傳遍峽穀:“諸位!如今形勢,想必不用我多說!土著勢大,我等已是甕中之鱉!若再各自為戰,唯有死路一條!唯有摒棄前嫌,合力一處,方有一線生機!我提議,我等應推舉一位臨時盟主,統一號令,方能與土著周旋,甚至尋機反擊!”
此言一出,穀內頓時一陣騷動。
推舉盟主?誰有資格?誰有能力服眾?
道無涯冷哼一聲,率先開口,語氣帶著天生的優越感:“武將軍所言極是。不過,盟主之位,關係近千同道生死,非德才兼備、實力冠絕群倫者不可擔任。我紫府道宗,願擔此重任!”
他周身星輝微微綻放,玄級巔峰的氣息毫無保留地釋放出來,帶著一股壓迫感。了塵和尚雙手合十:“阿彌陀佛。盟主之位,確需眾望所歸。貧僧以為,當以大局為重,推舉一位能統籌各方、令人信服之人。”
他的話看似中立,實則隱含爭鋒。
其他一些大勢力的代表也紛紛發言,或支持道無涯,或推舉了塵,或暗示自家首領,爭吵不休,都想爭奪這領導權,至少也要為本方爭取最大利益。
一時間,峽穀內亂哄哄一片,儼然成了一個小型的利益角逐場。
牛大看得直撇嘴,低聲道:“都什麼時候了,還爭這個?有屁用!”
李無極也嗤笑:“一群烏合之眾,活該被土著追著打!”
水靈月微微蹙眉,看向雲易。
她深知雲易的實力和心性,若是他來做這個盟主,或許真能帶領大家走出一條生路。
但她更清楚,雲易性子清冷,不喜紛爭,更不願卷入這些麻煩之中。
雲易麵無表情地看著眼前的爭吵,眼神平靜無波。他對這所謂的盟主之位,毫無興趣。
帶領這群心思各異的殘兵敗將,無疑是巨大的負擔。
他的目標,始終是探尋自身秘密,提升實力,然後安全離開秘境。
然而,樹欲靜而風不止。就在爭吵愈演愈烈之際,一名天機穀的弟子匆匆跑來,臉色慘白地彙報:“不好了!峽穀外圍發現大量土著活動的跡象!我們……我們可能被包圍了!”
“什麼?!”
“這麼快就被發現了?”
“完了!這下真的完了!”
恐慌如同瘟疫般瞬間蔓延開來!
剛剛還在爭權奪利的眾人,頓時亂作一團,人人自危!
“慌什麼!”武破軍厲聲大喝,試圖穩定軍心,但效果甚微。
道無涯、了塵等人也臉色難看,一時束手無策。
就在這極度混亂、絕望的氣氛中,一個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力量的聲音,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不想死的,就閉嘴。”
聲音不高,卻仿佛帶著奇異的魔力,瞬間壓過了所有的嘈雜與哭喊。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雲易緩緩走出一步,目光如冷電般掃過全場。
他的氣息並不如何張揚,但那深邃如淵的眼神,以及無形中散發出的、曆經無數血火淬煉出的沉穩與殺伐之氣,讓所有接觸到這目光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心頭一凜,下意識地閉上了嘴巴。
就連道無涯和了塵,在與雲易目光接觸的刹那,也感到一股莫名的壓力,將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峽穀內,瞬間鴉雀無聲。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這個青衫少年身上。
雲易沒有看任何人,他的目光投向峽穀入口的方向,仿佛能穿透岩壁,看到外麵正在合圍的敵人。
他淡淡開口,語氣中沒有絲毫波瀾,卻帶著一種掌控全局的自信:“土著圍剿,意料之中。想活命,就按我說的做。”
沒有詢問,沒有商量,隻有平靜的陳述,和不容置疑的指令。
這一刻,在絕對的危機和混亂麵前,實力、戰績、以及那份在生死之間磨礪出的強大氣場,讓雲易無形中,開始淩駕於眾人之上。一種無形的權威,正在悄然建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