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剛參加工作五年的盧象升_大明王朝1627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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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剛參加工作五年的盧象升(1 / 2)

成基命從暖閣中走出,笑容滿麵。

他看向門外廊下那個站得筆直的身影,微笑著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便徑直往殿外走去。

此時殿內的小太監們已經開始收拾禦案上的筆墨和卷宗,成基命隻掃了一眼,卻不放在心上。

新君居然也看到了國子監這個要害,卻說還有一處比這更為緊要?

會是哪裡?

吏部?去給楊景辰打下手,整頓考選?倒也不是不行,國子監養士,吏部選官,本就是一體兩麵。

禮部?去負責今年的恩科,為天下取士?今科乃是新朝第一科,得人確實十分重要啊。

他一路思索著,出了大殿,一陣秋日的冷風迎麵吹來,讓他忍不住激靈靈地打了個寒顫。

但這風,卻怎麼也吹不冷他心頭的那份火熱,各種計較在心頭浮起。

然而慢慢地,他的腳步卻慢了下來。

最終,他停下腳步,回頭望了一眼乾清宮,終究忍不住幽幽歎了口氣。

“年輕……就是好啊。”

……

盧象升走進暖閣時,心無旁騖。

他目不斜視,不及抬頭看清禦座上的人影,便一絲不苟地依著朝儀,撩袍、屈膝、下拜,行一跪三叩首之禮。

“臣,大名府知府,盧象升,叩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就在他準備抬頭之際,一雙強有力的手臂卻穩穩地將他扶住。

緊接著,一個溫和的聲音自他頭頂傳來。

“盧卿,平身吧,你終於來了。”

盧象升愕然抬頭。

直到此刻,他才真正看清了這位新君的樣貌。

他離京就任已是五年前的事了,彼時的信王不過是個十二歲的少年,養在深宮,與外臣並無交集。

這竟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端詳這位大明的君主。

午後的陽光穿過窗格,在空氣中投下道道光束,無數細小的塵埃在光束中緩緩浮動,給這間暖閣帶來了一種近乎靜止的莊嚴感。

而皇帝就站在這道光束之中。

年輕,這是盧象升的第一個念頭。

但那雙眼睛,卻異常的沉靜。

扶著他的那雙手,乾燥而溫暖,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陛下……”

盧象升一時之間,竟將路上默背了無數遍的對策忘了個一乾二淨,隻覺得喉頭有些發乾。

他被皇帝握著手,也不敢抽開,隻能有些局促地應了一聲:“是的,臣來了。”

朱由檢看著他這副模樣,哈哈一笑,那笑聲驅散了暖閣中的沉靜。

他拉著盧象升的手,將他引到殿中一麵巨大的屏風麵前。

“盧卿,不必拘禮,朕今日召你來,隻為一事。”

盧象升的目光落在屏風上,微微一怔。

卻見他那份《馬草疏》竟被工工整整地謄抄了一遍,貼在了屏風正中。

而在奏疏旁,還附著一幅手繪的北直隸輿圖,其上山川、河流、府縣、衛所,標注得清清楚楚。

“盧卿,朕想聽你親口說說,這馬草之策。”朱由檢鬆開手,笑吟吟地看著他。

看著這幅圖,盧象升紛亂的心緒迅速安定下來。

他深吸一口氣,琢磨了數天的腹稿又重新浮上了腦海。

他對著朱由檢拱了拱手,沉聲道:“回稟陛下,臣以為,欲治遼東馬草,當圖難於其易,為大於其細。若隻著眼於遼西,反倒落了下乘。”

朱由檢不置可否,隻是安靜地看著他,示意他繼續。

盧象升邁步來到屏風前,身上那件略顯陳舊的官袍也掩不住他此刻的鋒芒。

“若隻論遼西馬草一事,其實甚易。”

他伸出瘦削卻有力的手指,點在輿圖上。

“遼西如今有馬騾兩萬兩千八百四十七匹,依常例,每日食草一束,一年冬春兩季所需不過三百六十萬束。”

“而臣查過黃冊,單隻永平一府,便有額田一百八十三萬餘畝。以畝產一石米、得一百五十斤秸稈計,曬乾後可得馬草五束。則永平一府,理論上歲出馬草可達九百一十五萬束。”

“其中歲征馬草三十萬束,取三十之一稅,卻仍有八百八十五萬束民間自用。”

“其中扣除三成的農戶牲口嚼用、三成燒火做飯,也仍有三百萬束可供售賣。稍作挪移,僅此一地,便足以支應當前遼西的用度。”

朱由檢微微一笑,依舊沒有說話。

盧象升深吸一口氣,話鋒一轉。

“然,遼事實乃國之大患,若欲犁庭掃穴,又豈是區區兩萬馬騾足用?陛下心懷天下,目光長遠,他日整軍經武,所需馬騾或要達十萬之數?”

他說到這裡,不著痕跡地抬眼看了一眼朱由檢。

皇帝卻仿佛沒有聽出他的言外之意,依舊是那副笑吟吟的模樣。

盧象升心中微微一跳,繼續道:“又軍國所需皆仰賴永平一府,倘若此地突發天災,又當如何?”

“是故此乃僥幸之策,並非萬全之法。臣以為,今日之策,當以兩萬馬騾之三百六十萬束為當前之務,而以十萬馬騾所需之一千八百萬束,為未來之謀!”

他跨前一步,手指在地圖上重重一點。

“臣所計,當以永平為主,歲征三十萬束,就地采買三百萬束。”

“再以河間府為輔,其額田八百三十萬畝,遠勝永平,歲征馬草六十七萬束,就地可買一千三百六十萬束。”

“如此,便有一千四百五十七萬束矣,其餘不足再從順天府征買即可。”

“如此,遠近相合,提前籌謀,方能有備無患。”

朱由檢終於撫掌讚道:“善。能夠著眼未來,不謀一時,確是謀國之策。繼續說。”

得到肯定的盧象升心中稍定,拱了拱手,繼續拋出自己的第二個要點。

“然而,此僅為買草之策,於國用開支,仍是重負。”

“按當前時價,遼西馬草每束高達五十文。”

“然臣自大名府一路行來,民間草價不過五文、七文,至多十文而已。其中近四十文,皆耗於轉運與各級胥吏之手。”

“臣以為,當以永平府專供山海關,陸路轉運,每束耗費不過二十五文。”

“而以河間府之草,就近下天津,以海船分供給寧遠、錦州,則耗費可降至十二文。”

“如此,若以當前兩萬馬騾計,卻不需黃運泰所言十八萬兩,而隻需六七萬兩即可。”

“縱使他日按十萬馬騾計,歲出之費亦不過二十萬兩以內即可。”

(附圖,紅色線是北運河、永定河、衛河這幾條主要的河道,不是全年通航的。

(天津則是日常給關外轉運糧食的基地,這條路走海運已經運行很久了。)

他說完,第二次看向朱由檢。

朱由檢卻如同沒有察覺一般,隻是看著地圖讚歎了一句:“多方籌措,精心算畫,可以稱得上賢臣了。”

盧象升咬了咬牙,猶豫片刻,還是決定把話說得更透一些。

“陛下,前薊遼總督楊公所言之馬草四弊,曰時價不公,曰富免貧當,曰倍價購草,曰官侵民逃。歸根結底,不過‘吏治’二字而已!”

“臣若到任,隻需細細查訪,糾其首惡,殺雞儆猴,不出旬月,便可肅清此弊。”

他頓了頓,終於試探著說出了那句關鍵的話。

“然,若臣有朝一日離任,終究世易時移,人亡政息,難免貪腐再起。”

“胥吏之弊,在地方之中,恐比官員之弊更為難辦。”

朱由檢點點頭,似乎頗為讚同:“此言有理,一時之治易,萬世之治難。確實如此。還有嗎?”

不在乎胥吏嗎……

盧象升心中有些不甘,又繼續開口:“此外,各地田額皆乃萬曆年間黃冊定數。數十年來,人口滋生,侵占軍屯,開墾灘塗,其實際田畝,早已遠超舊數。”

“是故各地歲出馬草,遠比臣所估計來的樂觀。隻是……”

他沒有說下去,但意思已經很明白。

朱由檢的臉上,一不小心沒忍住笑容。

他就勢哈哈一笑,說道:“好事,好事啊!如此,便不必擔心太過勞民了。”

也對清丈沒有興趣嗎?

盧象升心中有些失落,卻還是繼續開口:

“陛下,除此之外,農夫開墾,多墨守成規。若能在地方興農教事,推廣良種,再輔以興修水利,開墾部分稻田,則田產必然增多,馬草亦能隨之增多。”

他說到這裡,仿佛是為了增加說服力,又像是在給自己打氣,咬了咬牙,忍不住違背自己務實的原則。

居然在未經調查時,便說出了一個頗為大膽的數字。

“清丈田畝與興農教事兩相迭加,或許單單永平一地,每歲便能出產馬草……六百萬束!”

“好。”朱由檢依舊隻是點點頭,惜字如金。

這一個“好”字,聽得盧象升整個人都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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