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過身子,目光掃過被人臉封堵的山洞出口。
我深吸一口氣,試圖將那聲“救我“的哭喊從耳旁驅散,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不遠處的一片矮坡上。
那裡的草木和彆處不同。
周遭的雜草因屍瘴侵襲,大多枯黃發黑,唯獨那片矮坡上的草葉泛著不正常的深綠,甚至在月光下泛著淡淡的光澤。
更奇怪的是,矮坡中央微微隆起,像是一座被刻意平整過的土丘。
土丘頂端立著一塊半人高的青石板。
“那是什麼?“
我下意識地抬手指向矮坡。
鐘義順著我的手指看去,眉頭微微皺起,“像是座墳,可怎麼連碑文都沒有?“
陳阿生卻突然“咦“了一聲,快步朝著矮坡走去。
他蹲在土丘前,仔細地看了看。
“不對,不對……這不是普通的土丘。“
我和阿蠻、鐘義也跟著走了過去,才湊近就聞到一股淡淡的土腥味。
不是腐土的腥臭,而是一種如同大雨過後的,令人感到舒適的土腥味。
陳阿生突然站起身,從兜裡掏出一個隻有手掌大小的羅盤。
他將羅盤放在青石板上。
羅盤的指針原本還在微微晃動,可接觸到石板的瞬間,指針突然繃直,死死指向土丘的正下方。
“好家夥!“
陳阿生猛地一拍大腿,聲音裡滿是驚歎,“這是座風水寶地,不,是龍脈!“
“龍脈?“
我愣了一下。
陳阿生抬手指著土丘周圍的群山。
“咱們現在站的地方,正好是這片山的‘聚氣口’,你再看那道溪溝!”
順著他指的方向,我看到一條細窄的溪溝從遠處的山澗蜿蜒而來,正好繞著土丘轉了半圈,最後彙入不遠處的一片窪地。
“水為財,山為骨,這溪溝是‘玉帶纏腰’,土丘是‘龍穴’,青石板是‘鎮龍石’,”
陳阿生的眼睛在月光下泛著光。
“這是典型的‘過山龍’格局。龍脈從遠處的主山過來,在這裡歇腳聚氣,要是葬在這裡,後代子孫不說飛黃騰達,至少也能保三代富貴!”
我聽得心頭一動,下意識地看向那青石板:“那這墓裡埋的是誰??“
陳阿生搖了搖頭,伸手在土丘上按了按。
“這土是新的,埋進去沒多久,最多不超過半年。而且你看這土丘的形狀,是‘覆鬥形’,一般隻有古代的貴族才會用這種形製,可現在……“
他話沒說完,阿蠻突然開口了。
她一直沒說話,隻是蹲在一旁,手裡捧著一隻通體翠綠的蠱蟲。
“不是龍脈那麼簡單。”
阿蠻的聲音依舊冰冷,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這不是普通的山,是‘神山’。”
“神山?”
鐘義忍不住插了一句,“山上有神?”
阿蠻點了點頭。
她頓了頓,轉頭看向我,“之前我攔著你,不是怕那飛頭降,是怕這神山。那飛頭降不是普通的降頭師,是這山的山神。“
“山神?“
我猛地攥緊了拳頭。
飛頭降是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