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啊硯青,這牆上有玻璃,會劃傷的,而且我這腿……”
陳建設直到現在腿還在隱隱劇痛,院牆雖然不高,但以他現在的狀態,想翻過去簡直是種酷刑。
“讓你翻,你就翻。”
李硯青靜靜的盯著他,從地上撿起一塊破布,遞到陳建設麵前:“墊著手,你先上,我們在下麵給你搭把手。”
讓陳建設先翻,一是為了探路,二也是為了防止他趁機逃跑,主要還是防止他趁機逃跑,但隻要他進了這個院子,就成了甕中之鱉,想跑都跑不了。
陳建設哪裡敢反抗,他看著一旁麵無表情的二壯,知道自己今天是不翻也得翻。
硬著頭皮接過破布,雙手扒住牆頭,小心翼翼的避開那些鋒利的玻璃碎片,他用儘了吃奶的力氣,在二壯於下方不耐煩的托了一把後,才算狼狽的滾了過去。
“噗通!”
陳建設落地的一瞬間,身體一個趔趄,受傷的腿再也支撐不住,劇痛讓他發出一聲壓抑的悶哼,疼得他齜牙咧嘴,差點沒直接昏過去。
可還沒等他喘出口氣,一道黑影便無聲無息的從院子的角落裡竄了出來。
那是一條體型碩大的德國黑背,俗稱大狼狗。
正所謂,會咬人的狗,從不亂叫。
那條德牧從黑暗中疾衝而出,四爪落地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一雙黑夜中發亮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陳建設這個入侵者,肌肉賁張,血盆大口已經張開,準備隨時給予致命一擊。
被這條大狼狗盯著,陳建設感覺一股涼氣直衝大腦,後背瞬間被冷汗打濕。
就在那條大狼狗後腿發力,即將撲上來的瞬間!
另一道黑影以遠超常人的敏捷,從牆頭上一躍而下,正是二壯。
二壯落地輕如狸貓,幾乎沒有引起任何動靜,但這卻讓那條狼狗似乎察覺到了新的威脅,猛的扭頭尋向二壯。
可一切都太晚了。
“噗嗤!”
一聲利器入肉的撕裂聲。
二壯手中的戶撒腰刀,已經乾淨利落的從狼狗的脖頸處整個捅了進去,刀尖甚至從另一側穿出。
那條凶狠的狼狗連一聲哀嚎都沒能發出,身體劇烈的抽搐了兩下,便軟軟的倒在地上,溫熱的鮮血很快便彙聚成一灘。
李硯青是最後一個翻進院子裡的。
當他落地之後,看了一眼地上死不瞑目的狼狗,又瞥了一眼嚇得麵無人色,癱軟在地的陳建設。
語氣不由平淡的說道:“你看,不叫的狗才最危險,人也一樣。”
陳建設聞言,渾身顫抖的更加厲害了,牙齒磕碰著,發不出半點聲音。
李硯青沒再理他,徑直走到那扇緊閉的房門前。
這種老式平房的門鎖,結構十分簡單,李硯青從口袋裡摸出一根細長的鐵絲捅進鎖眼裡,手腕微動,專注的感受著鎖芯內部的細微變化。
哢嚓一聲輕響,門鎖開了。
三人魚貫而入。
平房內的陳設倒也很簡單,一張床,一個衣櫃,一張桌子,空氣裡還彌漫著一股濃重的汗味和煙味。
一個光著膀子的胖大漢,正仰麵躺在床上睡得正酣,鼾聲如雷。
這人,正是做局坑了陳建設的大青皮,曹寶坤。
因為曹寶坤的老婆剛生了孩子,嫌棄他又抽煙又喝酒,就把他趕到了這間小屋裡自己睡。
看著睡得跟死豬一樣的曹寶坤,李硯青衝二壯使了一個眼色,二壯心領神會,拎著尚在滴血的德牧屍體來到床頭,將狗的屍體緩緩舉高,任由狗血淅淅瀝瀝的淋在曹寶坤的頭上。
“嗯……哪能噶濕(怎麼這麼濕)……漏雨了?”
曹寶坤睡得正沉,隻覺得臉上一陣濕熱黏膩,他含糊的嘟囔了一聲,下意識抬手一抹,指尖立刻傳來一陣滑膩的觸感,他將手湊到眼前,瞬間一股濃烈刺鼻的血腥味直衝大腦!
血!
曹寶坤一個激靈,瞬間睡意全無,猛的睜開雙眼。
首先印入眼簾的,是他那條忠心耿耿的大黑背,正被人倒提著,脖頸處的血口還在滴答滴答往下淌著狗血,不偏不倚全在曹寶坤臉上。
狗已經死透了,一雙眼睛瞪得溜圓,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