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客氣了,不用謝。”沈惜念從善如流的接話,笑容燦爛。
蕭雲澈:“……”
眼前這張巧笑倩兮的臉,明明與夢中那般相似,卻又截然不同。
夢裡的她,在他身下時,總是眼尾泛紅,眸光瀲灩帶著水汽,嗚咽著,顫抖著,一遍遍軟語求饒……
那脆弱又勾人的模樣,與眼前這個牙尖嘴利、氣死人不償命的女人,簡直判若兩人!
一個荒謬又強烈的念頭如同野草般在他腦海裡瘋長。
他想把眼前這個女人狠狠壓住,堵住她那伶牙俐齒的嘴,撕開她冷靜自持的外表,讓她像夢中那樣,隻能無助地攀附著他,哭泣,求饒,在他身下綻放……
這念頭如同驚雷,瞬間將他劈得外焦裡嫩!
他怎麼能……
他怎麼可以有如此禽獸不如的想法!
這可是啟明的妻子!
是他的表弟妹!
他怎麼能有這等罔顧人倫的想法!
巨大的震驚、自我唾棄和一種難以言喻的慌亂瞬間淹沒了他。
他的臉色變了幾變,青白交錯,複雜難辨。
最終,他幾乎是倉惶地轉身,連一句場麵話都顧不上說,腳步淩亂地快步離去。
那背影竟帶著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活像身後有餓狼在追他。
沈惜念站在原地,看著他幾乎算得上是狼狽逃竄的背影,微微眯起了眼眸,心中滿是狐疑。
這家夥怎麼回事?
剛才還氣勢洶洶地興師問罪,怎麼轉眼間就像見了鬼似的跑了?
那臉色變得跟調色盤似的。
真是奇奇怪怪!
——
京城,東宮書房。
蕭寧遠捏著手中那封由霜花傳回的密信,指節因用力而微微泛白,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宸王竟然沒死!
還被沈惜念那個蠢女人給救了!
這女人,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總是有本事跳出來給他添堵!
這一世他費儘心機提前布局,將她踢去北境,就是不想再與她有任何瓜葛,沒想到她人到了邊關,竟還能陰魂不散地壞他好事。
一股難以言喻的煩躁湧上心頭。
他下意識拉開書桌抽屜,裡麵靜靜躺著一封信箋,信封上的是娟秀字跡:太子殿下親啟。
這是沈惜念遠嫁北境前,托人悄悄送到他手中的訣彆信。
信紙上似乎還殘留著淡淡的馨香,上麵字字泣血,訴說著對他多年不變的情意,以及被迫遠嫁、與他此生無緣的絕望與不甘,最後隻求他珍重。
蕭寧遠的指尖拂過那些字跡,眼神有一瞬間的複雜。
這一世,終究是他設計讓她與婉兒互換了婚事,是他對不起她。
但他並不後悔。
前世,母後不喜婉兒的柔弱,認為她擔不起太子妃的重任,而沈惜念乖巧懂事,更得母後歡心,甚至為了討好母後,不惜冒險跋涉為她采摘治療頭疾的天山雪蓮。
那份情意,他曾以為是真。
可最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