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他們還是走到了相看兩厭、彼此折磨的地步,最後甚至……
蕭寧遠閉了閉眼,強行壓下腦海中翻湧的前世記憶。
這一世,他本想徹底避開她,奈何樹欲靜而風不止。
既然躲不開,那便……再利用一次吧。
利用她現在對他那份至死方休的癡戀……
半晌之後,睜開眼,眸中已是一片冷寂。
鋪開新的信紙,提起筆,略一沉吟,便開始書寫。
筆走龍蛇,字裡行間帶著恰到好處的關切、隱晦的歉意以及對過往情分的追憶與不舍。
寫完後,他仔細封好,喚來心腹侍衛。
“將此信,秘密送往北境霍府,務必親手交到沈大小姐手中。”
“是!”侍衛雙手接過信,躬身退下。
侍衛剛離開,書房門便被輕輕敲響。
“殿下?”一道柔婉的聲音傳來。
蕭寧遠神色一緩,溫聲道:“進來。”
沈清婉端著一盅湯,嫋嫋娜娜地走了進來。
她今日穿著一身淡雅的衣裙,更顯得弱質纖纖,我見猶憐。
“殿下近日操勞政務,妾身燉了些排骨湯,給您補補身子。”她將湯盅輕輕放在書案上,聲音柔得能滴出水來。
蕭寧遠看著她,心中一片柔軟與滿足。
這一世,他總算沒有錯過她,將她牢牢護在了自己羽翼之下。
前世收到她慘死的噩耗,那種撕心裂肺的悔恨與無力感,他至今記憶猶新。
都怪他當初懦弱,屈從於母後的安排,娶了沈惜念,才讓他心愛之人受儘苦楚,香消玉殞。
他伸手去接湯盅,柔聲道:“這些事交給下人做便好,何須你親自勞累……”
說著,他順勢想握住她纖細的手腕。
然而,沈清婉卻像是受驚般,手腕一縮,迅速將手藏到了身後,臉上閃過一絲慌亂。
蕭寧遠伸出的手頓在半空,臉色微微一沉。
他目光銳利地捕捉到她那一瞬間的不自然。
不由分說,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強行將衣袖捋了上去。
隻見那原本應該白皙光滑的小臂上,赫然交錯著幾道清晰的鞭痕。
蕭寧遠的瞳孔驟然收縮,一股暴怒瞬間衝上頭頂,聲音冷得駭人:“這是誰乾的?”
沈清婉嚇得臉色發白,連忙搖頭,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沒……沒誰……是妾身自己不小心……”
“不小心?”蕭寧遠根本不信,看著她那副隱忍委屈的模樣,心像是被針紮一樣疼。
“是母後?她又為難你了?”
沈清婉沒想到他一下子就猜中了,咬著唇,泫然欲泣地哀求道:“殿下!求您彆問了,真的是誤會……皇後娘娘隻是教導妾身規矩……妾身不疼的,真的不疼……您千萬不要為了妾身,去頂撞娘娘……”
“你不疼,可我心疼!”蕭寧遠看著她手臂上的傷痕,隻覺得怒火中燒。
前世無力保護她的悔恨與今生再次讓她受辱的憤怒交織在一起。
“這輩子,孤絕不能再讓任何人欺辱你,孤這就去找母後說清楚!”
“太子殿下彆……”
話音未落,書房門外,一道威嚴冷冽的女聲驟然響起,如同冰珠砸落玉盤:
“哦?太子要去找本宮,說清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