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寧遠以為他重生一回,占儘先機,還能像前世那般將她玩弄於股掌之間,用虛情假意哄騙她為他賣命。
可他絕不會想到,她也回來了。
那就看看,這一世,誰的演技更勝一籌,誰的騙局,編織得更天衣無縫吧。
正想著,秋月端著新沏的茶輕步走了進來:“小姐,霍小將軍回府了。”
沈惜念接過茶盞,揭開蓋子,氤氳的熱氣模糊了她眼底一閃而過的思量。
她輕輕抿了一口,才不緊不慢地道:“哦?”
她這夫君,自新婚之夜匆匆一彆,便紮進軍營,整整一個月不見蹤影。
今日倒是難得,知道回家了。
她放下茶盞,唇邊噙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既然夫君回來了,吩咐小廚房,晚上備些他愛吃的菜式。”
“是,小姐。”秋月應下。
沈惜念站起身,理了理衣袖,動作優雅從容:“夫君歸家,我這做妻子的,理當過去探望一番。走吧,我們去東襄閣。”
東襄閣,是霍啟明婚前獨居的院落。
按規矩,成婚之後,他本該搬至雲琅閣與她同住。
隻是新婚夜便出了岔子,他又一直待在軍營,此事便擱置下來。
如今他回來了……
這“同房”的問題,也該提上日程了!
自古夫妻,哪裡有分房睡的道理!
——
東襄閣院門前,沈惜念帶著秋月剛至,便被一個麵生的小廝攔住了。
“少、少夫人安!”小廝神色有些慌張,眼神躲閃,“小將軍……小將軍方才回來換了身衣裳,又、又出去了。”
沈惜念腳步微頓,目光落在那小廝閃爍不定的臉上,眸色漸深:“出去了?不是剛回府麼?去了何處?”
“這……這個……”小廝額角沁出冷汗,支支吾吾,“小將軍說……說是與宸王殿下有要事相商,具體去了哪裡,奴才……奴才也不知……”
“有要事相商?”沈惜念重複著這幾個字,語氣平淡,卻莫名透著一股寒意,“什麼天大的要緊事,府裡不能說,書房不能談,非得出去‘商議’?”
她朝身側的秋月遞了個眼色。
秋月會意,上前一步,二話不說,照著那小廝的腿彎就是乾脆利落的一腳。
“哎喲!”小廝猝不及防,痛呼一聲,直接跪倒在地。
秋月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聲音冷厲:“狗奴才!竟敢對主母遮遮掩掩,知情不報,是想嘗嘗府裡板子的滋味嗎?”
小廝被踹得齜牙咧嘴,又被秋月的氣勢所懾,再不敢隱瞞,哭喪著臉,閉眼快速招供:
“少夫人恕罪!小將軍他……他是跟宸王殿下一起去了……去了百花樓!”
百花樓?
沈惜念眸光驟然一冷。
北境最有名的風月場所,銷金窟,溫柔鄉。
若她沒記錯,這百花樓背後的東家,正是那位風流成性、紅顏知己遍布天下的宸王殿下。
其分號開遍大淵各州府,是名副其實的銷金窟與情報網。
好一個宸王!
自己流連花叢、眠花宿柳也就罷了,如今竟還把她那看著還算老實的夫君也往那種地方帶!
帶壞她的人,這事,她可不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