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憑著三言兩語,一番做戲,就挑撥得霍啟明那傻子與他鬨翻,甚至不惜下逐客令。
就在這時,院門外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幾個霍府的家丁探頭探腦地走了進來,臉上堆著尷尬又惶恐的笑容,對著蕭雲澈深深作揖,聲音發顫:
“宸、宸王殿下……小將軍吩咐……吩咐小的們,來……來幫殿下……收拾行裝,搬、搬家……”
搬家?
蕭雲澈額角的青筋狠狠一跳。
這麼快?
霍啟明,你就這麼迫不及待要趕我走?
為了那個女人,你連最後一點情分都不顧了?
冀雲看到自家王爺那風雨欲來的臉色,心中一緊,上前一步,就想將這些沒眼色的家丁嗬斥出去:“你們……”
“滾!”
緊接著,“哐當”一聲脆響!
蕭雲澈手邊石桌上那隻上好的白瓷茶盞,被他狠狠摜在地上,瞬間粉身碎骨。
茶水混著瓷片四濺開來,在青石地上暈開一片狼藉的水漬。
那幾個家丁嚇得魂飛魄散,屁滾尿流地跪倒在地,連滾帶爬地退了出去,再不敢多留一刻。
院子裡再次恢複死寂,隻有風吹過枯枝的簌簌聲,和蕭雲澈粗重而壓抑的呼吸聲。
他站在那裡,周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恐怖低氣壓,眸底深處,翻湧著冰冷刺骨的寒芒。
好,很好!
沈惜念,你死定了!
——
雲琅閣內,氣氛比東院柔和了許多,卻也帶著一絲凝滯。
霍啟明坐在沈惜念身旁,小心翼翼地從銀杏手中接過盛著藥膏的白瓷小盒。
他用指尖挑起一點清涼透明的藥膏,動作輕柔地塗抹在她頸間那圈刺目的淤痕上。
那青紫的指印在白皙的肌膚上顯得格外猙獰,每一下觸碰,都讓他心中那份因未能及時保護她而產生的愧疚感更加沉重。
“疼嗎?”他低聲問,聲音有些沙啞。
沈惜念微微側頭,避開他的指尖,柔聲道:“不疼了。夫君不必擔心。”
霍啟明手上的動作頓了頓,沉默片刻,才低聲道:“我替宸王,向你道歉。他……他今日實在是太過分了。”
沈惜念聞言,抬起眼眸,眼中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受傷:“夫君……是在跟妾身見外嗎?”
“我們如今是夫妻,榮辱與共,休戚相關。宸王殿下終究是外人。夫君無需為了一個外人的過錯,來向妾身道歉。該說道歉的,是他才對。”
她這話說得情真意切,又將界限劃得清清楚楚,無形中強調了他們夫妻一體的關係,更凸顯了蕭雲澈的“外人”身份。
霍啟明被她這番話說得一愣,隨後便不再言語,隻是更加仔細地為她塗抹藥膏,動作愈發輕柔。
恰在此時,秋月輕步走了進來。
她一眼就看到沈惜念頸間的傷痕,心頭一緊,失聲問道:“小姐!您這脖子……怎麼了?”
她快步上前,滿臉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