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思的眉頭，緊緊鎖起。
天人五感，真的會出錯嗎？那股深入骨髓，令人作嘔的惡臭，難道隻是一個巧合？
周圍的議論聲，將他的思緒拉回了現實。
“劉師兄真是厲害啊！紅芪村的百年怨靈，那可是堪比築基巔峰的存在，據說好幾個築基後期的師兄組隊都失敗了！”
“是啊，劉師兄才築基後期，竟然能獨自完成，不愧是丹堂的天才！”
“這下宗門貢獻點肯定賺翻了，說不定能直接換一枚衝擊金丹的丹藥！”
讚歎聲，羨慕聲，不絕於耳。
劉子揚在這些外門弟子心中的形象，儼然已經成了一座高山。
就在此時。
一個尖酸刻薄的聲音，突兀地在孫思身後響起。
“喲，這不是孫師兄嗎？怎麼，也來交任務啊？”
孫思沒有回頭。
來人他認識，是劉子揚的一個跟屁蟲，名叫王浩，雜役弟子出身，平日裡最是狗仗人勢。
“聽說孫師兄前幾日接了個安羊村的任務，那地方鳥不拉屎，能有什麼油水？不像我們劉師兄，一出手，就是紅芪村這種硬骨頭！”
王浩見孫思不理他，非但沒有收斂，反而變本加厲，聲音更大了幾分。
他挺直了腰板，仿佛完成任務的是他自己一般。
“某些人啊，就是運氣好，走了狗屎運殺了個什麼小妖，就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一個外門弟子，也敢跟我們劉師兄相提並論？”
他越說越起勁，唾沫橫飛。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個什麼東西！雜……”
啪！
一聲清脆響亮的耳光，瞬間打斷了他後麵的話。
整個任務殿，刹那間，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驚愕地看著這一幕。
孫思不知何時已經轉過身，神色平靜地收回了手。
而王浩，整個人被這一巴掌抽得原地轉了兩圈，半邊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高高腫起，一個清晰的五指印，烙印其上。
他捂著臉，滿眼都是難以置信。
他竟然敢動手？
一個外門弟子，竟敢在任務殿，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打他？
“你……你敢打我？！”王浩的尖叫聲，刺破了死寂。
“聒噪。”
孫思淡淡地吐出兩個字。
“孫思！你太過分了！”
一聲厲喝傳來，劉子揚去而複返，快步走到王浩身前，將他護在身後，臉上帶著幾分薄怒。
“他不過是一個雜役弟子，就算言語上有什麼衝撞，你何至於下此重手！”
他義正言辭，擺足了師兄的架子。
周圍的弟子也紛紛點頭，覺得孫思此舉，確實有些過了。
孫思的目光，越過王浩，平靜地落在劉子揚的臉上。
“宗門法規，下位弟子，不得冒犯上位弟子。”
“他一個雜役弟子，當眾辱罵我這個外門弟子，目無規矩，以下犯上。”
孫思的聲音不帶一絲波瀾，卻字字清晰，擲地有聲。
“我替執事長老，教訓一下不懂規矩的狗，有何不可？”
“你！”劉子揚的臉色一滯。
孫思的目光，陡然變得銳利起來。
“還是說，他這般目無規矩，是你教唆的？”
一句話，如同一柄利劍，直刺劉子揚的要害！
劉子揚的呼吸，猛地一窒。
他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承認？那就是公然藐視宗門法規，他丹堂弟子的身份也保不住他。
否認？那他剛才還義正言辭地護著王浩，豈不是自相矛盾，顯得自己像個笑話？
一時間，他竟被堵得啞口無言。
他身後的王浩，看到自己的靠山都吃癟了，心中又驚又怒，看向孫思的眼神裡，怨毒之色，幾乎要化為實質。
他完了。
孫思的目光，落在了王浩那怨毒的眼神上。
他忽然笑了。
這種眼神，他見過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