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凜冬之始 第2章:紅妝縛_兩世凜冬,一世笙暖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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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凜冬之始 第2章:紅妝縛(1 / 2)

(一)

敬酒的過程像一場荒誕的默劇。

秦笙端著那個沉甸甸的搪瓷缸子,跟在沈凜身後半步的距離。他叫什麼“王主任”、“李師傅”、“張大姐”,她就跟著微微頷首,嘴唇沾一下缸子沿,甜的糖水混著一股子搪瓷味兒,膩得人反胃。

周圍的目光像探照燈,新奇地打量著她這個“新娘子”。偶爾有年紀大的女工拉著她的手,說幾句“沈工可是廠裡拔尖的,跟著他錯不了”、“往後好好過日子,早點給沈工生個大胖小子”之類的話。秦笙隻是低著頭,做出害羞的模樣,指甲卻深深掐進掌心,用疼痛維持著清醒和那層脆弱的平靜外殼。

沈凜自始至終話都不多,簡單介紹,碰杯,一飲而儘。他喝酒很乾脆,眉頭都不皺一下,白皙的臉頰卻漸漸染上一層極淡的紅暈。偶爾有人開些帶著葷腥的玩笑,他也隻是微微蹙眉,不著痕跡地擋開,或將話題引向彆處,維護著一種體麵而疏遠的距離。

他的動作,他的神態,甚至他微微蹙眉時眼角細微的紋路……都和她記憶中的顧凜重疊,又微妙地不同。顧凜的冷是帶著殺伐決斷的威嚴和久居人上的孤高,而眼前這個沈凜的冷,更像是一種沉浸在自己世界裡的、技術工作者式的專注與寡言,以及對這種熱鬨場合本能的不適應。

可那張臉……分明就是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每一次目光無意間掃過他,秦笙的心臟都會條件反射地緊縮,隨即是更洶湧的恨意和荒謬感衝刷上來。她必須用儘全力,才能控製住自己不去想雪地裡的血,不去想對講機裡那句冰冷的“不必救治”。

好不容易熬到儀式性的敬酒結束,人群的注意力被桌上的花生瓜子和接下來的“鬨洞房”小遊戲吸引。沈凜似乎鬆了口氣,低聲對她說:“我出去透口氣,這邊……你應付一下。”說完,不等她反應,便轉身朝著人少的院角走去,背影挺拔卻透著一絲急於逃離的僵硬。

秦笙看著他的背影,心底冷笑。應付?是啊,對他而言,這大概隻是一項必須完成的政治任務和人生流程吧。就像前世,他或許也隻把她當成一項需要妥善安置、發揮最大效用的“任務”。

“笙笙,來,吃點東西,忙活一天了。”那個圓臉婦女——後來秦笙知道她是鋼廠工會的乾事,姓趙,算是這場婚禮的主要操辦人——端了一碗飄著油花的白菜粉條和兩個白麵饅頭過來,“沈工這人就是話少,搞技術的都這樣,心眼實在!往後你多擔待,把家操持好,他肯定知道疼人!”

秦笙接過碗,道了謝。白菜燉得爛糊,粉條黏連,饅頭倒是雪白暄軟,在這個年代算是頂好的夥食了。她小口吃著,味同嚼蠟,耳朵卻豎起來,捕捉著周圍零星的談話。

“……沈工可是大學生,技術沒得說,就是家裡頭……聽說沒啥人了?”

“可不是,父母早都沒了,是個孤兒,全靠自己爭氣。廠裡看重,這才分了這間婚房……”

“小秦也不錯,紡織廠的模範呢,就是家裡也清苦……這兩孩子,以後可得互相幫襯著過……”

孤兒?技術標兵?分房?

碎片化的信息拚湊出沈凜今生的基本輪廓:無依無靠,憑技術立足,被組織安排婚姻。這和他前世顯赫的少帥身份天差地彆。

那麼他自己呢?他記得前世嗎?記得顧凜,記得秦笙,記得那場大雪中的背叛嗎?

從他那完全陌生、平靜乃至疏離的眼神來看……他不記得。

這個認知,讓秦笙在恨意之中,又生出一絲極尖銳的諷刺和……無力。滿腔的恨,竟找不到一個明確承載的對象。眼前這個沈凜,某種意義上,是“清白”的。

可這“清白”,更讓她怒火中燒。憑什麼?憑什麼她就要帶著兩世的記憶,承受這剜心蝕骨的痛和恨,而他可以一無所知,平靜地開始一段新的人生,甚至……擁有一個新的妻子?

不。

絕不。

(二)

所謂的“鬨洞房”在趙乾事的“文明”主持下,草草走了幾個不痛不癢的過場,比如讓兩人同咬一顆用線吊著的糖,念一段紅寶書上的話。沈凜全程配合,但肢體僵硬,秦笙則低眉順眼,扮演著一個沉默羞澀的新娘角色。眾人見實在無趣,加上天色已晚,便陸續散去。

最後隻剩下滿院狼藉和驟然冷卻下來的寂靜。

趙乾事幫著簡單收拾了一下,又叮囑了幾句“早點休息”、“明天記得去廠裡開證明”之類的話,也走了。

吱呀一聲,破舊的木門被關上,將最後一點喧囂隔絕在外。

這間不大的土坯房,此刻真正成為了隻屬於他們兩人的空間。不,甚至不能算是“他們”的,這隻是組織分配給沈凜的婚房,而她,是分配來的妻子。

屋裡隻剩那盞昏黃的燈泡還亮著,光線將兩人的影子拉長,投在斑駁的牆上,沉默地對峙著。

秦笙站在炕邊,看著沈凜走到那張唯一的木頭桌子前,拿起暖水瓶,給自己倒了一缸子水,仰頭喝了大半。他的側臉在燈光下顯得有些疲憊,喉結滾動。

“今天……辛苦了。”他放下缸子,沒看她,聲音沒什麼起伏,“坐吧。”

秦笙沒動。

沈凜似乎也不在意,他走到炕的另一頭——那裡並排放著兩床疊得整整齊齊的、印著鴛鴦戲水圖案的新被褥。他拿起其中一床,又走到牆邊,那裡靠牆放著兩個顯然是新打的、刷著紅漆的木箱子。他將被子放在其中一個箱子上。

“你睡炕。”他言簡意賅,“我睡這裡。”他指了指箱子,又補充道,“明天我去找點木板和凳子,搭個簡易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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