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鴻梅叉腰站在菜地邊,來了個歪瓜裂棗大點兵,從劉老太太給她介紹的孫子都有了的老頭兒點到斜對門李大娘強烈推薦的三十多歲生活不能自理的傻侄子,點完揚聲問剛才陰陽怪氣的那些人:“這就是你們說的差不多的人?我自己個兒過日子是累半死,找他們是直接累進棺材,都當我傻呢!”
一個個的,欺軟怕硬,她要一直忍著這幫人肯定還有更難聽的要說,她懟回去他們反而消停下來。
當然,也有那臉皮厚到不怕懟的。
“啥玩意,還當自己是黃花大閨女多金貴呢,你這樣的倒貼我都不要。”一男聲打院外傳來。
前邊有人側開身武鴻梅才瞅著這男的。
往高了算都到不了一米六,武鴻梅第一次來例假的時候都比他高;一雙眼睛各有想法,一個著眼當下一個展望未來就是不能目標一致;五官各有各的戶籍,誰也不遷就誰,湊一起比他們這條街的路糟爛......
這男的叫楊偉,長得寒磣人品低劣,大前年媳婦不堪忍受其暴力跳江,大冬天的自己出去喝酒不管不滿兩歲的孩子,結果孩子大半夜餓的不行穿著單衣從家裡跑出來凍死在路邊......
啥地方都有那種所有人都不待見的王八蛋,楊偉就是這一片的王八蛋。
武鴻梅稍微掂量了一下,心道這人不能惹,惹急眼了殺人放火什麼事都能乾得出來。大人倒不怕啥,就怕楊偉畜生起來對思瑩下手。
撿起鐵鍬繼續和泥,揚聲對外玩笑道:“家裡都沒活咋地擱我這兒看大戲,再看我可要收票了啊。”
台階鋪的好,不多一會兒人就散的差不多了。
泥和好一抬頭,正瞅見劉老太太坐她門口抽煙袋。
上次罵架還扔了凳子,剛才大點兵第一個就點的劉老太太,這會兒四目相對還有點尷尬。
劉老太太可沒覺得尷尬,在門板上磕打磕打煙袋鍋,譏嘲道:“呦,就會跟老太太厲害,碰著真碴子就不吱聲了?”
武鴻梅:......
還沒想好怎麼懟,就聽轉身往家走的劉老太太又道:“還有點腦子。那地出溜有病,就見不得女人強。”
啥意思?
挨誇了?
晚上跟曹秀娟說起這茬,忙著給武鴻梅縫油擦子的曹秀娟笑道:“她嘴是挺碎,說話沒個把門兒的,可你瞅她跟誰關係不好了?這說明啥?說明她人還不賴,你彆一見著她就跟鬥雞似的。”
仔細想想,還真是。
“那楊偉呢?啥叫見不得女人強啊?”武鴻梅更在意這個。
“聽說是小時候個矮老挨女生欺負,長大相中的姑娘又因為他個矮沒跟他,他就瞅咋咋呼呼能張羅事的女人不順眼。去年你們搬來前,我就在院子裡罵了你姐夫兩句讓他聽著了,你猜怎麼著?”
武鴻梅猜不著。
曹秀娟繼續道:“他大半夜跳杖子進來在俺家屋門口拉了一泡,早上凍的邦硬我出門直接絆個狗啃那啥。”
武鴻梅:......
能乾出這種事,確實不像正常人。
“以後我見著這人躲著點,怪嚇人的。”
她一連幾天忙著在家搭灶支鏊子都沒怎麼出門,隻要楊偉不往這邊來根本就碰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