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不回家睡覺你蹲這嘎哈?”武鴻梅打開大門,站到呼磊跟前詢問。
不知道這小子蹲了多久,站起來時竟有些踉蹌,顯見那腿已經蹲麻。
“我幫你看門。”呼磊悶聲解釋。
武鴻梅歎氣,心道呼磊這孩子是真仁義啊。她真覺得自己沒幫人家多大的忙,人家卻隔三差五的給她送煤,知道她出事還特來守著,多少大人都做不到這樣。
“你又不是狗看啥門?家去吧,杖子大門都修了,屋裡的插銷也都換了新的,彆說人就是耗子都進不來,你就彆跟著操心了。”武鴻梅笑著道。
呼磊瞅瞅她手裡的菜刀,又看看跟出來這會兒還在院子裡站著的曹秀娟,點點頭,拖著麻了的腿一瘸一拐的回了家。
人家孩子仁義,武鴻梅也不能差事兒。
第二天從早上開始攤煎餅一直忙活到傍黑天,糊糊剩的不多,武鴻梅往裡頭摻了點白糖又多多在鏊子上抹了油,攤的時候火候大一點,整出好幾張脆脆甜甜的煎餅給孩子們吃。
收了底,武鴻梅帶著幾張普通煎餅還有特意留給呼磊的甜煎餅去了呼家。呼磊還沒放學,呼老頭腿疼病犯了躺炕上起不來,武鴻梅一進去差點讓那股餿了吧唧的味兒熏出來,強忍著膈應撂下煎餅才離開。
轉天出去賣煎餅,她特意帶了在鏊子上趁熱疊好的脆煎餅和出門前才撣好的軟煎餅。
用的糧食一樣,攤也是一樣的攤法,但這軟的和脆的口感詫異巨大,多給大家一個選項說不定這煎餅更好賣呢。
今天煎餅帶的多,她先去了一趟埠站街,扯著嗓子喊半天,因為不能像有攤子的那樣把商品直白的擺出來所以賣的不太好。
臨中午去大廠子聚集等工的地方,明顯感覺等工的人比往常多,但氣氛不對勁兒,好幾個流裡流氣的年輕人聚一起,不太像等工的。
武鴻梅尋到熟人大爺,問他這裡是什麼情況。
大爺上午給被服廠裝三小時的車累大勁兒了,躺地上有氣無力回道:“姑娘,你當心點,這幫人是從埠頭那邊發展來的,跟等工的人要錢,不給就攆人,可霸道了。”
這不就是流氓嗎!
“沒人管?”
“嗐,管了又能咋地?人家又沒殺人放火關兩天就能放出來,你惹得起啊?”
惹不起。
不過,她就賣個煎餅,也惹不上他們吧。
武鴻梅想簡單了。
敞開的買賣,人家要買,武鴻梅能不賣?
可這煎餅遞出去了,錢沒收回來,咋整?
大爺給武鴻梅使眼色,讓她彆較真兒,吃一塹長一智,往後都先給錢再遞煎餅唄。
當時武鴻梅確實忍了,可等煎餅賣完坐那休息,武鴻梅越想越憋屈。
讓那幫人密下四張煎餅,三毛二,能給思瑩買好幾根冰棍或者十幾塊水果糖呢,憑啥便宜那幾個混混。
“大爺,咱這附近有派出所嗎?就是......這邊動靜鬨大,警察得多長時間能過來?”武鴻梅悄聲打聽道。
大爺朝東邊一指:“建材廠後身就有一個,頂天十分鐘就能過來。你可得思量好,那幫人......”
沒等大爺說完,武鴻梅已經雄赳赳氣昂昂衝出去了。
瞅準一個領頭模樣的青年,過去直接伸手:“給錢,四張煎餅三毛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