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來了?”
她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眼神還有些迷蒙。
她睡覺前特地把床邊的窗戶給關上了,所以床附近的光線十分暗,她眼睛像是被黏住了一般,一時半會兒沒法看到張扶林的異常。
他沒有回答,隻是注視著她慢慢坐起身,她的動作有些遲緩,顯然是還沒有完全清醒。
當溫嵐下意識伸手想要整理有些淩亂的頭發時,手腕卻被張扶林輕輕握住了。
“彆動。”
溫嵐困惑地看著他,卻見他不知從哪取出一把木梳子,給她梳理著長發,他的動作異常輕柔,生怕扯痛她分毫。
溫嵐的頭發很軟,烏黑油亮的,保養很好。
她似乎也很享受這種觸碰,微微閉上了眼睛,唇角不自覺地揚起一個淺淺的弧度,呼吸很平緩,兩隻手搭在被子上撫摸著上麵的紋路。
張扶林的目光落在她微微敞開的領口,那裡的肌膚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白皙。
他伸出手,想要替她整理衣領,卻在指尖即將觸碰到的時候頓住了。
他的手指懸在半空,最終隻是輕輕拂過她肩頭散落的一縷發絲,將那縷頭發彆到她的耳後。
這個動作讓他得以更清楚地看到她的側臉,看到她耳後那顆小小的痣,像是無意間落下的墨點。
溫嵐在這時轉過頭來,他們的目光在昏暗中相遇,她眼中還帶著睡意,卻清晰地映出他的身影。
張扶林感到喉嚨有些發緊,他應該移開視線的,卻像是被什麼蠱惑了一般,無法動彈。
他的手指還停留在她的耳畔,不自覺地輕輕摩挲著她的耳廓。這個動作太過親密,連他自己都感到意外。
但溫嵐並沒有躲閃,反而微微偏頭,讓他的掌心更貼緊她的臉頰。
“你的手很涼,不是把碗送到廚房去了嗎?難不成你自己洗的?”
她問,聲音輕得像是夢囈。
“為什麼把耳墜拿下來?”
他突然問道,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的耳垂,那裡有個明顯的洞。
“睡覺不方便,會被壓著的,我就給拿下來了……”
她的臉趴在他的手掌心裡蹭了蹭,可能是在撒嬌。
張扶林想要抽回手,卻發現她的手掌已經覆上了他的手背,溫暖的氣息從她的皮膚傳遞到他的指尖,再順著血脈一路蔓延至心口。
這種陌生的暖意讓他感到些許不安,卻又奇異地貪戀。
就在剛剛沒多久,他還對張瑞雲說,他遵循家規之類的話,但他現在的行為,很顯然是在家規線上來回蹦噠。
打臉竟然來得如此之快。
張扶林垂眸,他的拇指不自覺地撫過她的顴骨,在那裡留下一個若有若無的觸感。
她的皮膚很細膩,像是精心打磨的玉石,帶著溫潤的暖意。
他的動作很輕,仿佛在觸碰什麼易碎的冥器。
溫嵐的睫毛輕輕顫動,在他的觸碰下再次緩緩閉上眼睛,她覺得自己耳朵有點發燙,怎麼老張出去一趟回來就這麼……這麼會了?
她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陷入了夢中夢裡。
係統上線,看到這一幕之後,又找了個角度拍了張照片存入圖庫當中,然後默默下線。
這一刻,房間裡安靜得隻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張扶林凝視著她近在咫尺的臉,她身上現在隻穿著一件白色的裡衣,頭發有點亂亂的,她現在沒有梳妝,頭發上也沒有任何首飾。
即使沒有穿紅衣,佩戴紅瑪瑙,但他依舊覺得她很漂亮。
不是瑪瑙漂亮,是她本身,她這個人,她的靈魂,就在吸引著他,漂亮的衣服和首飾不過是點綴。
他的手指順著她的鼻梁緩緩下滑,在即將觸碰到唇瓣時驟然停住,理智在這一刻回歸,提醒他此刻的行為已經越界。
但他沒有立即收回手,而是任由指尖懸在那裡,感受著她呼出的溫熱氣息拂過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