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嵐的心跳快得像是要撞出胸腔,她能感覺到自己臉頰迅速升溫,連耳根都燙得厲害。
她微微動了一下被握住的手,不是想要抽離,更像是一種無意識的確認。
她細微的動作讓張扶林的手指收攏了些許,將她更緊地包裹住。
他的拇指無意識地在她手背的肌膚上極輕地摩挲了一下,那一下帶著試探,或許也帶著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珍視。
“……彆動。”
他又重複了這兩個字,聲音比剛才更加低啞,幾乎是從喉嚨深處滾出來的。
這一次,溫嵐聽出了裡麵一絲不同尋常的意味,不是阻止,更像是一種的請求。
她果然不再動了,任由他握著,感受著那灼人的溫度從相貼的皮膚一路蔓延,幾乎要點燃她的血液。
她想,你就算不求我,我也不會抽開的。
張扶林的手指還在她的發間,但梳理的動作已經完全停滯了。
他似乎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交握的那隻手上,側臉的線條繃得有些緊,下頜線清晰利落。
時間在沉默中緩慢流淌,每一息都顯得格外漫長。
溫嵐偷偷抬眼,看著他緊繃的側臉和紅透的耳根,心裡漸漸被一種奇異的甜蜜取代。
她鼓起勇氣,用被他握住的那隻手的指尖,極其輕微地,在他掌心裡勾了一下。
像是一片羽毛輕輕搔過。
張扶林渾身猛地一顫,握住她的力道驟然收緊,幾乎讓她感覺到了些許疼痛。
他倏地轉過頭,目光灼灼地看向她,那眼神深邃,裡麵翻湧著複雜難辨的情緒,有驚愕,有克製,還有一絲被撩撥後的危險暗芒。
溫嵐被他看得心頭一跳,下意識地想躲開他的視線,卻又強撐著與他對視。
她的眼睛濕漉漉的,帶著點無辜,又藏著點狡黠,像是一隻試探著伸出爪子,又隨時準備逃跑的貓。
他的喉結上下滾動,呼吸明顯粗重了幾分,握著她的手心似乎沁出一點薄汗,變得更加潮濕滾燙。
“溫嵐。”
他叫她的名字,聲音沉得厲害,他很早就發現她並不喜歡“白瑪”這個名字,尤其是大祭司叫她的時候,她總是低著頭,帶著點抗拒。
“嗯?”
她輕聲應著,尾音帶著不自知的微顫。
他沒有立刻說話,隻是看著她,目光從她閃爍的眼睛,緩緩移到她微微張開的、泛著自然嫣紅的唇瓣上。
那視線帶著溫度,所過之處,讓溫嵐感覺肌膚都像是被點燃了一般。
他握著她的手,緩緩抬起,動作很慢,帶著一種刻意的延遲,仿佛在給她反悔的時間,又像是在挑戰自己忍耐的極限。
溫嵐屏住了呼吸,看著兩人的手慢慢靠近。她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心跳如擂鼓。
最終,他隻是將她的手輕輕貼在了他自己的胸膛左側。
隔著不算厚實的衣料,溫嵐清晰地感受到了他胸腔下那劇烈而急促的心跳。
砰、砰、砰……
一聲聲,沉重而有力,震得她手心發麻,也震得她耳膜嗡嗡作響。
他的心跳快得驚人,完全暴露了他此刻遠不如表麵看起來那般平靜。
溫嵐抬起眼看著他。
張扶林避開了她的目光,耳根的紅暈已經蔓延到了臉頰,但他依舊沒有鬆開她的手,反而用另一隻空著的手,覆上了她貼在他胸口的手背,將她的手更緊地壓向自己。
仿佛在向她證明什麼,又仿佛是在借此確認某種真實。
“感覺到了嗎?”
他低聲問,聲音裡帶著一種近乎破罐子破摔的沙啞。
溫嵐說不出話,隻能愣愣地點頭。
她當然感覺到了,那狂亂的心跳,和她自己的一樣,早已脫離了正常的節奏。
這一刻,所有的言語都顯得蒼白。
空氣中彌漫的曖昧幾乎凝成了水滴,沉甸甸地壓在彼此的心頭,他們靠得那樣近,近到能清晰地看到對方瞳孔中自己的倒影,近到能感受到彼此呼吸交錯時帶來的溫熱氣流。
張扶林的手指從她的手背緩緩上移,撫過她的手腕,最終停留在她纖細的手腕內側,那裡脈搏跳動得同樣激烈。
他的指腹輕輕按在那跳動的源泉上,仿佛在丈量她與他同步的慌亂。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她的唇上,這一次,停留的時間更長,意圖也更加明顯。
溫嵐感覺自己的喉嚨有些發乾,她不自覺地舔了一下下唇。
這個細微的動作,像是一點火星落在了乾燥的草原上。
張扶林的眸色瞬間暗沉下去,他握著她的手力道加重,身體微微前傾,拉近了兩人之間最後那點微不足道的距離。
溫嵐幾乎能數清他低垂的眼睫,能感受到他溫熱的呼吸拂過自己的麵頰,帶著一種致命的吸引力。
她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長睫緊張地顫抖著,等待著即將到來的觸碰。
然而,預期的親吻並沒有落下。
她隻感覺到額頭上傳來一片溫熱而柔軟的觸感,是他極其克製地、一觸即分地印在了她的額間。
那是一個帶著無比珍視意味的輕吻,小心翼翼,甚至帶著點虔誠。
溫嵐猛地睜開眼,撞入他深不見底的眼眸中。
他緩緩鬆開了握著她的手,也移開了按在她腕間的手指,失去了他的支撐和溫度,溫嵐的手無力地垂落到被子上,心裡莫名空了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