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嵐能感覺到他身體的溫度透過厚厚的袍子衣衫傳遞過來,能感受到他胸腔裡有力的心跳,一下又一下沉穩地撞擊著她的感知。
她的臉頰不由自主地開始發燙,而這次絕不隻是因為炭火。
——上次也有可能不是。
張扶林的拇指摩挲著她光滑的臉頰,動作輕緩,帶著一種探索試探的意味。
他的目光從她的眼睛,緩緩移到挺翹的鼻尖,最後落在她微微張開泛著健康紅潤的唇瓣上。
那視線太過專注,太過灼熱,讓溫嵐的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節奏,像揣了隻不安分的小兔子。
老張該不會想白日宣淫吧?好吧,也不是沒有過,男人在早上的時候容易起反應,正常正常。
她忍不住舔了舔有些發乾的嘴唇。
這個細微的動作,卻像投入平靜湖麵的一顆石子,在張扶林眼底激起了細微的波瀾。
他的喉結幾不可察地滾動了一下,溫嵐盯著他的喉結,克製住自己想要上去咬一口的想法。
張扶林沒有立刻吻下來,隻是維持著這樣極近的距離,鼻尖幾乎相碰,溫熱的呼吸彼此交融。
這種懸而未決的曖昧,比直接的親吻更讓人心頭發顫,溫嵐覺得自己的呼吸都快要停滯了,全身的感官都集中在了與他相貼的每一寸肌膚上。
“冷嗎?”
張扶林忽然低聲問,氣息拂過她的唇瓣。
溫嵐搖搖頭,又點點頭,自己也說不清是冷還是熱,隻覺得被他氣息拂過的地方,像有細小的電流竄過,帶起一陣酥麻。
他忽然笑了一聲,那笑聲悶在胸腔裡,帶著磁性,震得溫嵐耳根發軟。
他終於不再忍耐,微微偏頭,溫熱的唇輕輕印在了她的唇角。
像蝴蝶駐足花瓣一樣的吻輕柔得不可思議,一觸即分,卻又流連不去,轉而吻上她柔軟的頰側,一路蜿蜒,最後含住了她小巧的耳垂,輕輕吮咬。
“唔……”
溫嵐渾身一顫,不由自主地發出一聲短促的嗚咽,手指猛地收緊,攥住了他胸前的衣襟。
耳朵是她敏感的地方之一,張扶林很早早就發現了。
他熟悉她身體的每一處。
濕熱的氣息噴灑在耳廓,帶著他的聲音:“……”
他說了什麼?溫嵐沒聽見,她閉著眼睛,感覺眼睛被糊住了睜不開,耳朵嗡嗡的。
張扶林一邊用唇舌撩撥著她,一邊將人更緊地擁入懷中,讓她完全陷進自己的胸膛和臂彎,形成一個密不透風的隻屬於他們兩人的小小世界。
溫嵐覺得自己的骨頭都要被他勒得酥了,身體軟得不像話,隻能完全依靠他的支撐。
意識變得模糊,隻剩下他灼熱的體溫,他強勢的懷抱,他落在耳畔頸側細密而滾燙的親吻。
火盆裡的炭火不知何時又爆出一個明亮的火花,發出“劈啪”一聲輕響,但這聲響動絲毫打擾不到沉浸在彼此氣息中的兩人。
張扶林的吻漸漸下移,落在她纖細的脖頸,感受著那裡脈搏的急促跳動。
他的動作始終保持著一種克製的溫柔,即便欲望的暗流已在眼底深處洶湧。
溫嵐仰著頭,承受著他溫柔的侵襲,隻覺得整個人都被泡在了一汪溫熱的泉水裡,舒服得讓她幾乎喟歎出聲,她的後背熱得好像發汗了。
她放鬆了緊繃的身體,更緊密地貼合著他,一隻手無意識地攀上他的後頸,指尖插入他濃密的黑發中,帶著依賴,似乎也帶著鼓勵。
這個細微的回應讓張扶林呼吸一窒。
他抬起頭,深邃的眼眸鎖住她迷蒙的雙眼,那裡麵水光瀲灩,映著跳動的火光和他自己的影子,純粹的信任和全然的交付。
他再次吻上她的唇,這一次帶著不容拒絕的深入,撬開她的齒關,勾纏著她的舌尖,交換著彼此的氣息和溫度。
這個吻綿長而熾烈,帶著藥的微苦和她唇齒間的甜膩膩的氣息,混合成一種獨特而令人沉迷的味道。
時間仿佛失去了意義,屋外寒風呼嘯,屋內卻春意盎然。
直到溫嵐覺得有些喘不過氣,輕輕推了推他的肩膀,張扶林才稍稍退開,結束了這個幾乎讓她窒息的深吻。
兩人額頭相抵,都在微微喘息,溫嵐的唇瓣被吻得嫣紅水潤,眼眸更是濕漉漉的,看著他的樣子無辜又誘人。
張扶林用指腹輕輕擦過她紅腫的唇瓣,眼底的暗色尚未完全褪去,聲音低啞:“先吃飯。”
他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語氣裡帶著一絲未儘之意:“晚上再說。”
溫嵐的臉轟一下紅透了,連脖頸都染上了粉色,她把發燙的臉埋進他頸窩,不肯抬起來,隻含糊地“嗯”了一聲,聲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就算做過好幾次,她有的時候還是很害羞,全然忘記最開始明明是自己先去撩撥的人家,結果現在卻被人反客為主了。
張扶林抱著她,感受著懷中人害羞的顫抖和全身心的依賴,心底那處最柔軟的地方被填得滿滿的。
那些關於未來的隱憂暫時被壓了下去,此刻,他隻想好好享受擁有她的當下,享受這份肌膚相親、耳鬢廝磨帶來的最簡單的滿足。
張扶林抱著溫嵐,又靜靜坐了一會兒,直到感覺她臉頰的熱度稍稍退去,呼吸也平穩下來,才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先起來,我去拿早飯。”
溫嵐從他懷裡抬起頭,臉上還帶著未褪儘的紅暈,眼睛水汪汪的,像浸在水裡的葡萄。
她點點頭,從他腿上下來,腳步還有些虛軟,扶著椅背才站穩。
張扶林看著她這副模樣,嘴角微不可察地彎了彎,起身去了廚房。
他利落地盛了兩碗粥,拿了糌粑和一小碟醬菜,端回房間。
兩人在小桌邊坐下,熱粥下肚,身上就更暖和了。
溫嵐喝著粥,時不時偷偷抬眼看看張扶林,他吃飯的樣子很安靜,也很專注,好像手裡捧著的不是一碗普通的粥,而是什麼需要認真對待的東西。
“看我做什麼?”
張扶林忽然開口,眼睛沒抬,卻準確捕捉到了她的視線。
溫嵐被抓個正著,有些窘迫,趕緊低頭往嘴裡扒粥:“沒、沒看什麼。”
張扶林沒再逗她,隻是把碟子裡的醬菜夾到她碗裡:“多吃點。”
“你也吃。”
溫嵐小聲說,她覺得身上越來越熱了,於是把筷子放下,將外袍脫了扔到床上去。
“今天不出門了吧?”
溫嵐看著窗外問。
天氣驟然降溫,有點冷。
“嗯,不出。”
張扶林收拾著碗筷:“就在屋裡待著。”
溫嵐心裡悄悄鬆了口氣,她喜歡這樣,喜歡和他一起待在溫暖的屋子裡,哪怕什麼都不做,隻是各據一方看看書,或者像剛才那樣靠在一起說說話,甚至隻是安靜地待著,都讓她覺得無比安心。
張扶林很快收拾完,又用火鉗把火盆裡的炭搗了搗,確保屋裡能一直暖和。
做完這些,他拿了一本沒有書名的書給她。
“這是什麼?”
溫嵐接過來,好奇地翻了兩頁。
書頁很舊,紙質泛黃,上麵的字是手抄的,筆跡遒勁有力,看起來像是某種……遊記或者手劄?
“以前隨手記的。”
張扶林在她身邊坐下,拿了她以前看過的醫書開始翻閱:“看著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