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扶林依言,目光落在桌上的茶杯。
他集中精神,嘗試著“想”那個茶杯,下一秒,桌上的茶杯憑空消失了。
溫嵐屏住呼吸看著他。
張扶林臉上的驚訝之色更明顯了些,但他控製得很好,沒有失態,他再次心念微動,那個茶杯又完好無損地出現在桌上原來的位置。
他放下手,沉默了更長一段時間,房間裡隻有炭火燃燒的劈啪聲。
“你……”
他開口,隻說了一個字,又停住了。
他似乎有很多問題想問,但最終,他隻是看著溫嵐,什麼也沒問。
“這個戒指,是我……機緣巧合得到的。”
溫嵐斟酌著用詞,她不能說係統,隻能含糊過去:“我一直沒敢告訴你,怕你覺得……奇怪,或者害怕。”
張扶林搖搖頭:“不害怕。”
他隻是沒想到,她身上還有這樣的秘密,她似乎比他想象中要藏著更多東西。
“你……不問我是怎麼得到的嗎?不問這到底是什麼嗎?”
溫嵐小心翼翼地問。
張扶林看著她緊張的樣子,伸手握住了她絞在一起的手。
“你想說的時候,自然會告訴我。”
他頓了頓:“現在,你告訴我這個,是因為……有彆的事?”
他太敏銳了。
溫嵐心裡一鬆,同時又提了起來。
她咬了咬嘴唇,垂下眼睛,道:“我的月事,一直沒來。”
這句話說完,屋裡陷入了死寂。
張扶林握著她的手猛地收緊,力道大得讓溫嵐輕輕“嘶”了一聲。
他立刻放鬆了些,但手指依舊緊緊包裹著她的。
“多久了?”
他的聲音繃得很緊,他當然知道月事沒來意味著什麼。
“從上個月……到現在,應該快一個月了吧。”
溫嵐自己也不太確定,因為她的月事從不準,沒有固定的日期,索性也就不費那個力氣去記了。
“我自己把了脈,但是……沒把準,可能是月份太淺了。”
張扶林沒說話,隻是看著她,眼神深得望不見底,溫嵐能感覺到他的呼吸變重了,握著她手的那隻手,掌心有些汗濕。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問:“身體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溫嵐搖搖頭:“沒有,就是……有時候會覺得特彆困。”
至於胃口,倒是沒什麼感覺。
他仔細想了想,她好像最近確實是更喜歡睡覺了,但這都是很細微的變化,他幾乎沒有察覺到,因為她之前就很愛睡。
是他的失職。
張扶林鬆開了她的手,站起身,在屋裡來回踱了兩步,他的動作有些僵硬,透露出內心的不平靜。
然後他停下來,走到溫嵐麵前,彎腰握住她的肩膀,力道很輕:“好好休息,彆亂動,彆胡思亂想。”
“嗯。”
溫嵐點頭,有點恍惚,雖然有很大把握大概率是懷了,但她一點感覺也沒有,總覺得很不真實。
張扶林重新在她身邊坐下,將她輕輕攬進懷裡,他的手臂環著她,很緊,像是怕她消失一樣。
“扶林。”
她靠在他懷裡問:“你……高興嗎?”
張扶林沉默了很久,久到溫嵐以為他不會回答,然後,她聽到他低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帶著複雜情緒,道:“我怕。”
他怕她受苦,怕那個未知的小生命會奪走她的健康,甚至……生命。
喜悅自然是有的,那是他們共同期盼的結晶,但更多的,是一種沉甸甸的幾乎要將他壓垮的擔憂。
溫嵐鼻子一酸,抱緊了他。
“不怕。”
她說著,像是在安慰他,也像是在安慰自己:“我們會好好的,孩子也會好好的。”
張扶林沒再說話,隻是更緊地抱住了她,下巴抵著她的發頂,久久沒有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