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現在來幫她?
“嗯!”
洛丹用力點頭,將懷裡的包袱放到桌上,解開一角展示了一下,裡麵是一些用油紙包好的糌粑、肉乾、奶渣,還有一小袋鹽巴和幾塊打火石,甚至還有一小袋子藏銀。
“上師說,讓你快走!今夜就走!”
洛丹說著,還補充了一句:“上師不知道你們的關係,我也沒告訴他,他隻讓我帶著卓瑪走後山的路,他已經安排人牽著馬匹在山下等著,你騎馬跑就行了。”
有馬,那方便很多了。
“他為什麼要幫我?”
溫嵐還是有點糾結,她至今對當年自己從係統那裡看到的場麵念念不忘。
小喇嘛學著德仁的語氣,搖頭晃腦的,稚嫩的聲音裡帶著一絲不屬於這個年齡的沉重:“上師說,他今天白天攔那一攔,是給你時間,但過了今夜,他也沒辦法再攔了。所以,你們必須馬上走!”
他抬起頭,清澈的眼睛裡滿是懇切:“上師讓我帶話,不管你去哪兒,越遠越好,隻要彆再回墨脫,彆再靠近康巴洛和吉拉寺……就還有活路。”
空氣安靜了一瞬。隻有油燈的火苗在輕微跳動,映照著三人神色各異的臉。
張扶林最先反應過來,他拉著溫嵐的手,對著小洛丹道:“帶路。”
小洛丹動作很快,熄了燈後,他帶著兩個人迅速朝著和寺廟大門相反的地方快步走,溫嵐背著他帶來的那個包袱(小洛丹在找不到機會收進戒指裡),張扶林緊緊牽著她的手,時刻注意著不讓她撞到什麼。
一直到離開了吉拉寺,從後山開始下山,不知道過去多久,小洛丹停了下來,指著前麵說:“快到了,帶馬的人是以前上師救過的一個獵戶,他是個啞巴,也不識字,隻有一匹馬,你們正好一起。”
張扶林按著小洛丹的肩膀,黑暗裡他的眼睛微微發光,但並不明顯,他掏出一包東西塞到孩子衣服裡:“就到這吧,你回去。”
小洛丹冷不丁被塞了個東西,天太黑他不知道是什麼,本能地攥緊了。
“此一彆,真的是再難相見了,珍重。”
溫嵐又一次說了類似的話,離彆總是悲哀的,雖然有說一次離彆是為了下次相遇,但誰知道是何年馬月呢。
說罷,兩個人就朝著前麵走去,小洛丹努力睜大眼睛,但眼淚還是滾落下來,他捂住嘴巴往回走,瘦小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來時的黑暗中,斷斷續續的抽泣聲漸漸被山風吹散。
溫嵐心裡也有些發酸,但她知道現在不是傷感的時候。
她深吸一口氣,握緊張扶林的手,兩人加快腳步,沒走多遠,在一片稀疏的樹林邊,借著微弱的星光,他們看到了一匹頗為神駿的馬安靜地站在樹下,旁邊蹲著一個沉默的身影。
聽到腳步聲,那人抬起頭,是個麵容滄桑眼神卻清亮的中年漢子。
他看到張扶林和溫嵐,站起身,指了指馬,又指了指南方,喉嚨裡發出“嗬嗬”的氣音,然後用力點了點頭。
這就是德仁安排接頭的那個啞巴獵戶了。
獵戶扔過來一個皮袋,溫嵐接過來聞了聞,是驅蟲藥。
張扶林走過去檢查了一下馬匹,基礎的都有,馬也是好馬,沒什麼問題。
獵戶見自己的任務完成,於是走了。
兩個人對視一眼,正打算上馬離開的時候,雷達又顯示一個人就在他們附近,原本象征著有活物的綠點慢慢變成了紅點,如果是野獸不會有這樣的變化,唯一的可能就是,是一個人對他們產生了殺意,雷達預警有危險。
張扶林仿佛也察覺到了什麼,迅速拔刀朝一個地方衝了過去,不久便傳來刀劍激烈碰撞的聲音。
溫嵐有些慶幸自己沒那麼手快把包袱收進儲物戒指裡,雖然天這麼黑,能見度很低,但是萬一對方能跟老張一樣夜視的話怎麼辦?
此人居心叵測在這裡潛伏,還對他們產生了殺意,來者不善,留著一定是隱患,必須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