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著天發過誓,隻要孩子落地,我就當他是親生的!拚了命也要教他長大,將來做個堂堂正正、讓人豎大拇指的好男兒!”
周圍的空氣似乎都沉了幾分。
南宮冥站在一側沒有說話,臉色平靜得看不出喜怒。
而她卻依舊沉浸在自己的表演中。
這話要是擱平時說,興許還能騙點眼淚。
可許初夏肚子裡的小歡歡一聽,直接炸了!
小家夥猛地翻了個身,胎動劇烈得讓許初夏整個人都皺起了眉。
她活這麼久,就沒見過這麼能裝的!
【呸!滿嘴跑火車!江芸娘恨不能我死在肚裡,還指望她疼我?做夢去吧!】
【娘啊,我氣得心口疼!你快替我罵她個狗血噴頭!】
許初夏輕輕揉了揉肚子,安撫著裡頭的小祖宗。
這脾氣,真是隨了誰都不好說。
“將軍?”
她突然一愣,手扶上門邊,身子晃了晃。
“你怎麼在這兒?”
南宮冥心頭一跳,臉色頓時變了。
她聽了多久?
他的目光迅速掃過廊下兩名伺候的粗使婆子,又盯住許初夏的手。
那隻手正搭在門框上。
大夫早就說過,這時候萬萬不能讓她生氣動火。
萬一有個閃失,誰都擔不起!
一旦動了胎氣,輕則早產,重則流產。
南宮家族三代單傳,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延續香火的機會,絕不容有失。
更何況許初夏本就體弱,這一胎更是難保。
此刻她臉色發白,唇色淺淡,明顯受到了刺激。
“我要是不來……將軍打算什麼時候才肯告訴我實情?”
她抬眼望過來,眼裡水光點點。
淚水並未落下,隻是在眼眶中打轉。
她沒有嚎啕大哭,也沒有撲上去質問,就這麼靜靜地看著他。
可正是這份沉默中的悲傷,更讓人無法直視。
“我也是剛剛才曉得!”
南宮冥急著解釋,可話沒出口,就被南宮老夫人截了去。
而老夫人已拄著拐杖從側廳走出。
她一出現,整個院子的氣氛都被她掌控住了。
“許姨娘,彆誤會!這事我做主,全是為了孩子著想!芸娘是正經的官家夫人,出身體麵,又是掌事的主母,孩子記在她名下,身份體麵,前程才有保障!你嘛,功勞咱們心裡有數!南宮家不會虧待你!住一塊院子,你也隨時能見著孩子,不耽誤母子情分。”
每一句話都裹著糖衣,聽起來全是為彆人好。
可糖衣之下是什麼滋味,隻有當事人自己知道。
既然遮不住了,老夫人索性攤牌。
南宮家香火稀少,能讓個丫鬟生子,已是天大的恩典。
主母無出,側室又遲遲未孕,族中長老們早就坐不住了。
這種事在其他顯赫世家幾乎不可想象。
一旦傳出有庶子可能威脅嫡係地位,胎中就被處理得一乾二淨。
哪裡還會容許一個婢女生下的孩子活到成年?
可南宮家不同,他們眼下沒有選擇。
你要不高興?
那是你不知好歹!
一個妾室,本就該安守本分。
賜你活路已是格外開恩,難道還指望給你捧上高位?
若真鬨將起來,吃虧的隻會是自己。
許初夏垂眸點頭,語氣平平。
“老太太一番心意,妾身明白。可江芸娘,她不配!她一次次下手害我,就想讓我肚裡的孩子出不了世!這樣的人,心腸黑透了,還指望她好好養孩子?您覺得可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