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南宮冥的眼神越來越冷,心一點點沉下去。
果然怕什麼來什麼!
許初夏最怕的局麵還是炸開了鍋。
就算江芸娘認出這不是她的字,她又怎會好心替自己洗清?
這下可真是自作自受,搬石頭砸了自個兒腳麵。
江芸娘心裡卻笑得發涼。
那封信本就是她找師傅照著她的筆跡一筆一劃描出來的。
真假難辨,就算不是她寫的,這筆賬也鐵定賴不到彆人頭上!
背叛她的代價,就該這麼還!
“我記得清清楚楚!可我當時提醒你之後,你不馬上改了嗎?咱們一塊兒念書長大,你的字跡我還能認錯?”
這話一出口,南宮冥的臉色當場就變了。
太陽穴突突直跳,那感覺又麻又脹。
人站在這裡,信也確確實實握在手裡,他還怎麼替許初夏開脫?
“將軍——”
“閉嘴,彆說了!”
南宮冥死死攥住那張紙。
江芸娘左瞧瞧南宮冥,右看看許初夏,臉上浮現出一抹恰到好處的驚訝。
“哎呀,這信上到底寫了啥?我說錯啥話惹您不高興了?”
“送夫人回房休息!”
南宮冥咬著牙下令。
這種醜事,他哪好意思當眾抖出來?
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哪怕是他在眾人麵前明媒正娶的夫人,也不行!
“妾身告退。”
江芸娘溫溫柔柔地福了福身。
她沒有多問一句,也沒有抬頭再看任何人一眼,低頭轉身。
南宮冥是武將不錯。
平日裡連丫鬟打翻茶盞都不曾大聲嗬斥,今日竟氣成這樣。
許初夏,這次怕是徹底完了。
“你還想狡辯什麼?”
【娘親彆慌!那信是江芸娘雇了師傅仿的!】
千鈞一發之際,小歡歡的聲音猛地蹦了出來。
她早說傻人自有天收,要不是娘親靈機一動讓江芸娘來認字。
她哪能聽到對方心裡那些鬼話?
“當然能辯!”
眼看要斷氣,忽然眼前亮了一道光。
小歡歡簡直就是她的救命菩薩,又一次把她從泥坑裡撈了出來!
這一次,她不能再任人宰割。
“將軍真要定我的罪,也彆急這一時半會兒!不如先寫幾個字試試?”
許初夏側身一讓,抬手指向屋裡的書案。
房間裡擺設簡單,書案靠牆擺放,上麵整齊地排列著筆墨紙硯。
陽光從窗欞間照進來,落在宣紙上泛出淡淡光暈。
“寫字?乾什麼用?”
南宮冥滿心煩躁,火都快從耳朵眼冒出來了,誰還有空練字?
“將軍隻要寫了,妾身就有辦法洗清嫌疑!怎麼?莫非將軍大字都不會寫?”
許初夏語氣平靜,但話裡卻不軟不硬地添了三分譏諷。
若直接求他,多半會被拒之門外。
唯有激將,才能讓他按自己的節奏行事。
許初夏挑起眉毛,故意把話往難聽裡說。
果不其然,最後那句一出口,南宮冥立馬炸了毛。
誰不識字?
笑話!
他出身將門世家,祖父曾任兵部尚書,父親更是鎮守邊關多年的老將。
家中規矩森嚴,子弟六歲啟蒙。
每日晨讀經史,晚習騎射,文武並重。
不識字?
簡直是奇恥大辱!
論學問,不見得比那書院裡捧著書搖頭晃腦的顧儒差到哪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