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冥雖不屑文人矯飾之舉,但也清楚自己在學問上的功底並不遜色。
如今卻被一個女人當麵質疑書寫能力,這口氣他咽不下。
不就是寫字嗎?
寫給你看,叫你知道什麼叫真正的大家風範!
他大步走向書案,衣袖一揮,帶起一陣風。
抽出一張新紙鋪平,動作熟練而不慌亂。
眼神掃過筆架,選定一支狼毫,語氣凜然。
“研墨!”
成了,魚咬鉤了。
許初夏垂下眼簾,遮住眼底一閃而過的笑意。
她早已料到他會如此反應。
驕傲的人最容易被激怒,也最容易操控方向。
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隻等那一行字落紙成局。
“我還以為將軍會寫春色滿園關不住,一枝紅杏出牆來呢!”
許初夏終於開口,語氣輕快。
她說完後還歪了歪頭,露出一副天真好奇的模樣。
這話一出,屋內的氣氛頓時微妙起來。
南宮冥嘴角一抽,臉頓時垮了下來。
這句話戳中了他的痛處。
鬨了半天,狠狠出拳卻打在棉花上,最尷尬的反而是他自己。
“拂玉!”
許姨娘的聲音突然從院外傳來。
拂玉立馬小跑著進了屋。
聽到喚聲立刻放下手中活計,一路穿過回廊奔進書房。
最近主子們關係緊張,底下的人個個都像踩在棉花上走路。
誰都知道如今是非之地,一個不小心就會卷入紛爭。
丟了差事還是小事,毀了前程才是致命。
“你帶上這個,趕緊去白虎大街一趟。”
許初夏壓著嗓子,嘴裡劈裡啪啦說了一串話。
拂玉聽得認真,腦袋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
那邊南宮冥坐在角落,背靠著牆壁。
她和拂玉湊這麼近說話,神神秘秘的,該不會是在算計我吧?
“將軍您彆著急,拂玉轉眼就回來!哎呀,將軍,我餓了……這些飯菜能動嗎?”
她眼睛早就黏在桌上的早點上了,一眨不眨。
熱騰騰的八寶粥冒著香甜的白氣。
紅燒肉軟爛得快化了,油光在表麵微微顫動。
連那碗蓮子湯都清清爽爽地勾人胃口,好像專門等她來嘗一口。
這時候還有心思吃飯?
是真不在乎,還是根本不怕天塌下來?
南宮冥眉頭微皺,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她臉上沒有一絲緊張,反倒滿是期待。
這種反應讓他有些意外,也讓他更難判斷她的真實想法。
南宮冥本想冷冷回一句不準吃。
話到了嘴邊卻又咽了回去。
他想起昨夜大夫說的話。
她肚子裡還揣著孩子,身子比尋常人更需滋養。
萬一餓壞了,胎氣不穩,到時麻煩的還是自己這邊。
心一軟,話就鬆了。
“隨你。”
許初夏二話不說拉開椅子,動作利落坐下,拿起勺子就往嘴裡送。
剛嚼兩下,忽然覺得不對勁。
頭頂上的視線燙得很。
她默默放下勺子,抬眼一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南宮冥正瞪著眼盯她,目光沉得像要看出個洞來。
這是咋了?
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