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媽氣憤地回到乾奶奶跟前,原地轉圈,實在憋不住心中的怒火,乾脆趴在地上,閉著眼睛休息。
可是它是個急性子,還是一個直腸子,有話不說出來堵得慌,於是抬起頭,望著乾奶奶說,“有些痛你永遠理解不了!”
然後看到乾兒子還趴在地上一動不動,氣得頭頂冒煙,迅速站起來,疾步走到乾兒子麵前,舉起右前爪要扇耳光,但沒有落下巴掌,而是問道,“還不給老娘站起來嗎?”
“乾兒子腰痛!”
“要老娘攙扶麼?”
“不用!”
乾媽齜牙咧嘴,一副吃人的模樣,怪滲人的,墨掉連滾帶爬站起來了。
看到乾兒子氣喘籲籲,累一身大汗。乾媽不淡定了,如此死樣兒還能賺錢?還能找到女朋友?
它趕緊吞了幾口口水,撲滅內火,大失所望地說,“想當年,老娘跟你這個年紀時,一個鯉魚打挺就站起來了,就你這副死樣兒,哪像個男子漢!倒像扶不上牆的爛泥巴。日你先人板板,球本事沒有,張口閉口錢啊錢,女人啊女人的,老娘真想掐死你……。”
乾兒子挨打,挨乾臭罵,不敢在乾娘麵前抬頭了。乾媽以為自己很厲害,接著說,“你連條狗都鬥不過,還鬥得過誰?”
墨掉在學校籃球場上的豪橫一點都沒有了,站在旁邊沒敢說話。
乾媽有點得意,自以為了不得,拿乾兒子開刷過嘴癮,說得很難聽,乾奶奶不乾了,拿拐杖製止道,“罵兩句就行了,何必得理不饒人。把老娘聽冒火了,這拐杖六親不認,敲碎你的狗頭。”
“真是看不下去,”乾媽望著乾奶奶說,“不多訓斥他幾句,老娘渾身不得勁!”
“低頭認錯就是好樣的!為何喋喋不休?”乾奶奶側身看著乾孫孫說,“乾媽打你,罵你,說你,都是為了你。如或不信,你閉上眼睛想一想,在當今世界上,還有誰動手教育你,記住:隻有你乾媽!”
墨掉百感交集,隻恨自己爹不爭氣,才落到被狗訓斥的下場。
乾媽說,“如今,沒有誰強求誰學習本領,唯有你乾媽我!”
“乾兒子和乾媽有緣。”乾奶奶說,“認識你乾媽,乃是大貴大福也!”
“可是乾兒子不服氣。”
“他有什麼不服氣?你有狗腿功,嗅覺大法,他有什麼?”
“他有一張俊俏的臉蛋啊!”
墨掉低頭細語:“我招誰惹誰了?你們招不到徒弟逼我學習功夫,怕後繼無人吧?”
“說句良心話,本狗主張寧缺毋濫!”
“他需要你指點,”乾奶奶說,“你要有乾媽精神,化腐朽為神奇!”
乾坤狗看了一眼乾奶奶說,“他都學上農民功了,沒乾媽什麼事兒了。”
“珍惜這份緣分吧!”
看到乾奶奶和乾媽爭吵起來,墨掉跪在地上,磕頭道,“乾奶奶,對不起!乾媽,乾兒子向你磕頭請罪了。”
“乾孫孫多懂事,做乾媽要大度!”
乾媽變臉道,“好說,好說。”
墨掉調整身體說,“乾兒子從小沒有爹教育,不懂規矩,還望乾媽多多教誨……。”
乾媽肚量大,不計前嫌,起身咬住乾兒子的領子,相當於一把拽住,苦口婆心地說,“乾媽打你,痛的是媽心!乾兒子啊,乾媽傳授你功夫。”
說完,乾媽仰麵而臥,四肢伸直,像豎起無數梅花樁,它說,“乾兒子,上!”
“上哪兒?”
“你說呢?”
看那纖細的狗腿,狗掌,墨掉就發毛,支撐不起沉重的身體啊,因而說道,“乾兒子害怕!”
“怕你爹拿錘子!抓緊時間上。”
“乾媽…”
“乾媽沒兩下子,能讓你上?”
乾媽既有金剛鑽又會瓷器活,隻怪乾兒子市井,不僅膽小,而且體虛啊,低下頭說,“真上不去。”
“乾奶奶助你一臂之力!”
一股巨大的能量把墨掉浮起來,像樹葉兒一樣懸浮於空氣中。墨掉的右腳吸附在乾媽左掌上,左腳吸附在右掌上。略弓身體,右手握前左掌,左手握住前右掌,四肢相扣,形如滿弓,又像鐵環,在地上滾動。
乾媽念口訣:
有些人,讓你感恩一生。
有些人,讓你不敢回憶。
有些人,走了不再回來。
有些人,虔誠不穿袈衣。
有些人,風裡來雨裡去,無怨無悔。
多數人,吃肉喝酒。
少數人,一針見血。
……
乾奶奶翻譯,乾兒子跟著念,直至口訣爛熟於胸,人狗在空氣中旋轉,好似飛速的八卦圖,隻見其影,不見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