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誰唱?唱的什麼歌?”
胖婆子奶奶比劃:“不能告訴你。”
“他們每晚都會吟詩作對?”
瘦婆子姥姥比劃:“是!”
“彆人唱歌悅己悅人,他們吟詩作對卻要人命?”
“我們守寡多年……聽著難為情啊!”胖婆子奶奶比劃著,表情複雜。
“嚴重擾民,可以報警啊!”
“沒用!”
“為什麼?”
“誰敢管?誰能管?沒人敢靠近!”
“就任他們為所欲為?”
兩婆子沉默片刻。胖婆子奶奶比劃著,緊盯著墨掉:“你真聽不見?”
墨掉暗忖:非是聽不見,而是乾奶奶的神通屏蔽了那汙穢之音。但這能說嗎?說了誰信?他坦然比劃:“聽不見,什麼也聽不見。”
“打你進門,我們就覺你麵相不凡,不僅能鎮宅,還是個潔身自好的忠厚人。”瘦婆子姥姥比劃道。
墨掉厭煩奉承,隻想探明樓上虛實。他比劃:“我想上樓看看。”
兩婆子如獲至寶般抱住他胳膊:“彆去送死!隻有這地下室才保你平安!”
墨掉心念電轉:農民功、陰陽眼、嗅覺大法、狗腿功尚未練成,此刻貿然上去,非但解決不了問題,反會前功儘棄。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他比劃著問:“能告訴我前因後果嗎?”
兩婆子對視一眼,熱淚盈眶。胖婆子奶奶激動地向瘦婆子姥姥比劃:“他能留下了!他能留下了!我們有伴兒了!”
歌聲的威力、內力的穿透、致命的殺傷力……兩婆子終究支撐不住,倒在地上抽搐,汗透衣褲,最後竟如藥力發作般昏死過去,任人搖喊也不醒。墨掉移開她們的手,灌了杯冰水,站在門口望向走廊,盤算著動用”農民功“、”陰陽眼“、”狗腿功和嗅覺大法“上樓一探。但思慮再三,功力尚淺時貿然行動,恐招大禍。出門在外,謹慎方能求財,冒進死路一條,謝謝都沒有。他退回房內,緊鎖房門,就地練功。回頭見兩婆子衣衫不整,睡相不堪,隻得熄了燈,縮在牆角睡下。
不知何時,兩婆子驚醒,發覺懷中無人,慌忙開燈。見墨掉蜷在牆角打鼾,便將他拖回地鋪,一人抱住一條胳膊,緊挨著睡了。後話暫且不提。
說來也怪,兩婆子如同冬眠的動物,一到“驚蟄”——那便是二更雞鳴時分——便自行蘇醒。她們鬆開墨掉的胳膊,翻身坐起,摘下隔音罩和耳塞,恢複了常態。
胖婆子奶奶推搡道:“小夥子,醒醒?”
墨掉驚醒,見她們衣冠不整地坐在兩旁,嚇得跳起來,瞥見那裸露的雪白肌膚,腸子都悔青了——上了老賊的當!胖婆子奶奶的目光直勾勾盯著他下身某處,讓他懷疑已然失身:“我睡牆角的,怎麼跑你們懷裡了?”
“水泥地涼,怕你凍著。”
“就把我拖地鋪上……?”
“怎麼?不滿意?”胖婆子奶奶挑眉。
“滿意?我恨死你們了!”
“瞧瞧你那褲子……!”兩婆子對視一眼,憋不住想笑。
胖婆子奶奶厚顏無恥地耍起橫:“就對你下手了,你想咋地?”
“我要……”
“告老娘去啊!”胖婆子奶奶囂張道,”老娘有錢。“
“還瞧不上咱倆?”瘦婆子姥姥對著胖婆子奶奶說。
墨掉低頭一看,褲鏈“大門敞開”,”直呼完了,完了。“
胖婆子奶奶指著地鋪:“就在這兒,咱仨一塊兒睡的,算是……”
墨掉慌忙捂住褲襠急退幾步,悔不當初沒走,此刻隻覺受辱,恨不能一頭撞死。
兩婆子湊過來,熟練地摟住他胳膊,又蹭又摸,舉止不堪。
“滾開!”墨掉怒吼。
“吼啥?”胖婆子奶奶問。
“你們說呢?”
“小夥子,你覺得我們能乾那事?”瘦婆子姥姥拍了下腦門,“逗你玩不行嗎?”
“你們……?”
“我們兩年沒笑過了!昨晚親眼……我們高興……”胖婆子奶奶比劃著,眼神竟有些淒然。
墨掉轉身仔細檢查,確認衣物完好,這才鬆了口氣,尷尬地笑了笑。
“都是當奶奶、做姥姥的人了,還能禍害你這小屁孩?”瘦婆子姥姥啐道。
胖婆子奶奶意味深長地說:“聽不見樓上聲音……我們就放心了。”
“看來你住地下室很安全。”瘦婆子姥姥接口,“明兒起,去花園乾活,打掃院子。沒事就陪我們說說話。”
胖婆子奶奶深吸一口氣:“你跟我孫女一般大。打今兒起,你就叫我奶奶,叫她姥姥。”
就這樣,墨掉留在一九五八號彆墅當了雜工。
天亮,他從地下室出來,在花園除草、修剪花木。天黑,便回地下室歇息、練功。但兩婆子嚴禁他走樓梯、乘電梯,出入地下室,隻準走車道。
後來,兩婆子見他乾活勤懇,不聲不響,便支使他上街采買,熟悉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