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釘開始震動。
他低頭看了眼,身形迅速變淡,化作一縷黑霧鑽了回去。
最後一句話留在空氣中:“想控鬼,先學會吹《安魂引》。”
我站在原地,左手慢慢摸向腰間的嗩呐。
它還在微微震。
和心跳同步。
我坐到角落的椅子上,把嗩呐放在腿上。
剛才那一段音律在腦子裡反複回響。不是旋律,是一種頻率,像是某種指令波。
我試著用手指按住側麵卡扣。
哢。
嗩呐發出一聲短鳴。
周圍空氣晃了一下。
停屍房最裡麵的鐵櫃輕響一聲,像是有人推了一下。
我鬆開手。
聲音停了。
但我知道,它記住了。
老鬼說《安魂引》不是用嘴吹的,是用心神共鳴。
我閉上眼,不再用手操作,而是集中精神,想象那段頻率從腦子裡傳出去。
第一次失敗。
嗩呐沒反應。
第二次,我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嘴裡擴散。
腦海中那道音律突然清晰。
嗩呐震了一下。
不是短鳴,是一段斷續的調子,像哭喪的前奏。
外麵走廊的燈閃了一下。
我睜開眼。
手沒抖。
我知道剛才那一聲有效。
體內的躁動弱了些,像是被什麼東西安撫住了。
我低頭看右肩。
衣服乾了。
皮膚上沒有殘留的黑液。
但我知道問題沒解決。
這隻是壓製。
老鬼用了自己的東西幫我,他自己都變透明了。
我攥緊嗩呐。
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我根本不是什麼禦獸師。
我是容器。
是那些鬼選中的寄主。
可白天廣場上,它們確實聽我命令。
我抬起左手,再次觸碰耳釘。
它溫熱。
沒有聲音出來。
老鬼進去了,暫時不會說話。
我也不急。
我現在隻想做一件事。
再試一次《安魂引》。
我把嗩呐舉到唇邊,不是為了吹,而是當作支點。
閉眼,集中意識。
腦海中的音律重新浮現。
這一次,我加了一點自己的東西。
一個指令。
停下。
嗩呐震動加劇。
門外傳來拖拽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