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往前走。
十步之後,我發現那條線開始分叉。不是分成兩條,是一根線上突然多出幾個點,像是被什麼東西咬了一口。每個點都微微發燙,碰一下就會抖。
我停下。
其中一個點突然裂開。
一道細小的黑線從裡麵鑽出來,像蟲子,但比蟲子快。它貼著地麵衝我腳踝而來。
我抬腳,躲開。它沒停,直接撞上後麵的牆,炸成一團灰。
吊死鬼的發絲立刻掃過去,探入裂縫。她臉色變了。
“裡麵有東西在動。”她說,“不止一隻。”
我沒答。低頭看那條主路,它還在延伸,震顫頻率沒變。白靈留下的線索沒斷,但這條路已經被汙染。
我摸了摸耳釘。它還是涼的。祖傳的東西還能用,說明還沒被鎖定。
我繼續走。
二十步後,前方空氣變了。不是溫度,也不是氣味,是那種熟悉的壓迫感——像有人在背後盯你,但你回頭卻看不到人。
我停下。
吊死鬼也停了。
她發絲緩緩展開,貼著兩側牆麵前進。三秒後,她忽然抬頭。
天花板上有東西。
不是影子,不是汙跡,是一層極薄的膜,像是凝固的霧,覆蓋在整個頂部。它不動,但當我邁出下一步時,它跟著動了一下。
像呼吸。
我抬起嗩呐,準備吹音波試探。
就在這時,腳下那條線猛地一跳。
整條路徑亮了一下,不是光,是那種內滲的暗芒,像是血管充血。緊接著,前方三米處的地縫再次裂開,比剛才更大。
一隻手臂伸了出來。
不是人的手。指節扭曲,指甲漆黑,皮膚灰白帶青,像是泡過水的屍體。它扒住地麵,用力一撐,半個身子爬出來。
臉朝下。
它沒站起來,而是四肢著地,頭慢慢抬起來。
眼眶是空的。
但它在看我。
我後退半步。
它張嘴,沒聲音,但地麵那條線突然劇烈震顫,像是被什麼東西從內部撞擊。
吊死鬼的發絲已經纏上去,可就在接觸的瞬間,那隻手猛地拍地。
衝擊波炸開。
我被掀退兩步,撞在牆上。嘴裡那顆糖被咬碎,薄荷味混著血腥味衝進喉嚨。
我抹了把嘴角,抬頭。
那隻東西站起來了。
它全身都在抖,像是控製不了自己的骨頭。但它麵對我,慢慢抬起右手,指向密道儘頭。
和那支箭一樣。
它在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