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頭看了看胸口。封印處開始滲血,黑色紋路又冒頭,緩慢爬行。
我知道她時間不多了。
“協會派誰負責這個項目?”我問。
她張嘴要答。
突然身體一僵,瞳孔放大。
她伸手捂住心口,整個人蜷縮下去。封印在崩解,咒術正在吞噬她。
我蹲下想扶她,但她抬手攔住我。
她搖頭。
然後緩緩抬起右手,指向密道側方。
那裡有一條狹窄的排水管口,半人高,鐵柵欄已經被拆開。裡麵漆黑,風更大,帶著潮濕的腥氣。
她沒說話。
手指穩穩指著那個方向。
我順著她指的位置看過去。管壁上有劃痕,像是有人用指甲摳出來的字跡。我看不清內容,但能感覺到——那邊有人待過很久。
父親的味道。
就在那裡。
我回頭看向她。
她抬頭看我,眼神清明了一瞬。
那一眼裡沒有求救,沒有恐懼,隻有一種交付。
像老鬼把紙條交給我時那樣。
她嘴唇動了動,沒發出聲音。
但我讀懂了。
走。
我站起身。
吊死鬼走到我側後方,位置和之前一樣,但站姿變了。她不再隨時準備衝鋒,而是等我下令。
我最後看了白靈一眼。
她靠在牆上,身體開始變淡。魂體不穩定,快要消散。但她那隻手還舉著,一直指著排水管深處。
我沒有告彆。
轉身,朝那條管口走去。
一步。
兩步。
地麵濕滑,鞋底踩出輕微響動。風從管子裡湧出來,吹得衝鋒衣貼在背上。我左手握緊嗩呐,右手按在耳釘上。
快到管口時,我停下。
回頭看。
白靈已經不見了。
隻有地上留下一小片血跡,形狀像半個腳印。
我收回視線。
彎腰,準備鑽進去。
吊死鬼跟在我後麵,發絲垂落,沒有展開。
管壁內側有新的劃痕,比剛才看到的更深。我用手摸過去,指尖傳來粗糙的觸感。
突然,我發現最底下有一行小字。
不是用工具刻的。
是用骨節磨出來的。
歪歪扭扭,但能認出三個字:
救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