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李景隆頭也沒抬,指尖摩挲著光滑的杯壁,語氣平淡無波。
他嘴角的笑意未減,隻是那笑意裡多了幾分意味深長。,
“下去吧,有需要我會讓人叫你。”
頓了頓,他抬眼看向掌櫃,目光如炬,嚇得掌櫃渾身一哆嗦。
“記住,沒事彆往二樓跑。”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若是聽見了不該聽的,看見了不該看的,小心丟了舌頭和耳朵。”
掌櫃的臉色瞬間煞白,連忙縮了縮脖子,雙手緊緊捂住嘴,生怕自己多喘一口氣。
急忙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轉身快步下樓,腳步慌亂得幾乎要絆倒樓梯。
掌櫃的剛走,福生便邁著穩健的步伐從門口走了進來。
“少主,果然如您所料,包括瀧州三司的官員也都已到齊,就在樓下等候接見。”
李景隆聞言,嘴角露出一抹了然的笑容。
他端起茶杯,輕輕喝了一口,茶水的清香在舌尖彌漫開來。
“那就讓他們進來吧。”語氣淡淡的,卻帶著一股掌控一切的從容。
“是。”福生躬身答應了一聲,轉身迅速下樓,來到客棧門口。
“福護衛,王爺怎麼說?可否願意接見我們?”見福生出來,瀧州三司的官員立刻湊了上來,帶著滿臉的期待與忐忑。
為首一人,正是瀧州布政司使,呂宏燁。
在呂宏燁的身後,一左一右站著兩位官員。
左邊那位身材魁梧,身著黑色甲胄,腰間掛著佩刀,正是瀧州都指揮使,掌管著當地的軍事要務。
右邊那位麵容清瘦,身著緋色官袍,眼神銳利,正是瀧州提刑按察使,專管刑獄監察。
三人作為瀧州三司的最高長官,平日裡在瀧州皆是說一不二的人物。
可此刻在福生麵前,卻都收斂了往日的威風,臉上滿是謙卑。
“我家少主已經發話,諸位都請進吧。”福生側身讓到一旁,聲音洪亮,足以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接著,他目光掃過那些圍在門口的當地權貴,語氣陡然變得嚴厲:“其他瀧州三司官員及諸位鄉紳,請在一樓大廳入座!”
話音剛落,呂宏燁三人便如蒙大赦,臉上立刻露出欣喜的神色,迫不及待地向客棧內衝去。
他們心裡都清楚,能得到這位大人物的接見,對他們來說是何等重要的機會。
福生不再理會外麵的人群,轉身走入一樓大廳。
呂宏燁三人剛踏進大廳,便被眼前的景象驚得愣了神。
隻見大廳裡的每張方桌上都擺滿了精致的茶點和上好的茶葉,擺得整整齊齊,一絲不苟。
“這...”都指揮使下意識地開口,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所有人都在心裡泛起了嘀咕,這位安定王居然早就準備好了一切。
似乎從一開始就知道他們全都會來,甚至連人數都算得分毫不差。
這陣仗,怎麼看都像是一場精心布置的“鴻門宴”。
提刑按察使的臉色也有些發白,他下意識地看向呂宏燁,眼神裡帶著一絲不安。
呂宏燁的心裡也同樣忐忑,但他畢竟是三司之首,城府更深。
他不動聲色地壓下心中的疑慮,目光掃過大廳裡的陳設,強作鎮定地站在原地。
“三位大人,彆愣著了。”福生走到三人麵前,指了指二樓客房的方向,語氣恭敬卻不失疏離,“我家少主在上麵等著呢,請隨我來。”
都指揮使和提刑按察使立刻扭頭看向呂宏燁,等待著他的決定。
呂宏燁眉頭輕輕一皺,臉上擠出一絲難看的笑意,衝著福生抬手示意:“有勞福護衛帶路。”
福生微微頷首,不再多言,轉身徑直向樓梯走去。
呂宏燁轉頭,嚴肅地衝著都指揮使和提刑按察使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小心行事。
兩人會意地點點頭,緊隨呂宏燁之後,跟著福生上了二樓,來到了李景隆所在的客房門口。
福生輕輕推開房門,側身站在一旁,示意三人進去。
呂宏燁深吸一口氣,率先邁步走入房間,另外二人緊隨其後。
客房內,李景隆依舊坐在臨窗的梨花木椅上,自顧自地品著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