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起靈站在稍遠一點的地方,沉默的看著許思儀,那雙古井無波的眼睛裡,閃過如釋重負的情緒。
黑瞎子靠在樹乾上,墨鏡歪斜,臉上帶著疲憊,但嘴角那抹痞笑還在。
他上下打量著許思儀,尤其在看到她包紮過的手掌時,挑了挑眉。
張海鹽是撲過來的,一屁股擠開還在檢查許思儀傷勢的吳邪,將許思儀緊緊抱進懷裡,力道大得勒得許思儀差點斷氣。
說實話,剛剛看到那吊腳樓塌了的時候,張海鹽的心真的差點跟著塌了。
那一瞬間,無數恐怖的畫麵湧進腦海。
血淋淋的屍體,還有那雙再也睜不開的眼睛。
他差點以為,自己又要因為自大和疏忽,再次失去生命中重要的人了。
那一刻他真的,悔恨,懊惱,自責,所有的負麵情緒湧入心頭,死的心都有了。
好在後來他們循著痕跡找過來,發現了兩人的腳印,判斷他們應該逃出來了,張海鹽才勉強活過來。
但他還是瘋了似的在山林裡尋找。
現在終於找到人,張海鹽死死抱著許思儀,也不說話,隻是手臂收得越來越緊,仿佛要通過這種方式確認她的存在。
許思儀被他勒得呼吸困難,用力拍著他的後背,有氣無力地掙紮:“鬆手……我要死了……真的……”
也不知道哪個字,觸動了他。
張海鹽鬆了勁,但雙手還抓著許思儀的肩膀,眼睛泛紅的盯著她看。
他的目光掃過她狼狽的樣子,淩亂的頭發,臟兮兮的臉,最後定格在她手掌那抹刺眼的紅色上。
張海鹽喉結滾動,嗓子也跟著哽咽了一下。
嘴唇微微顫抖,張了張嘴,一向話多的他,此刻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許思儀大口喘著氣,好不容易緩過來,這才有心思打量張海鹽。
這一看,她不由得皺眉。
張海鹽此刻的模樣比她還狼狽。
渾身濕透,衣服上沾滿泥汙和某種可疑的暗色汙漬,頭發一縷一縷貼在額前,臉上還有幾道新鮮的血痕。
最重要的是,他身上散發著一股難以形容的,混合著腥氣的古怪臭味。
“你身上好臭啊。”許思儀直言不諱,眉頭皺得更緊:“你能不能好好洗洗澡?你們昨晚乾什麼去了?學胖子跳糞坑嗎?怎麼一個個身上都這麼大的味……”
她吐槽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張海鹽的臉突然靠近。
下一秒,嘴唇就被他的嘴唇貼住了。
許思儀的腦子瞬間“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這個吻很輕,很快,幾乎一觸即分。
但卻清晰的印在她的唇上。
同樣炸毛的還有邊上的吳邪。
他想都沒想,抬腳就朝著張海鹽的腦袋踹了過去。
“我操你*!”吳邪的聲音因為憤怒而變調。
張海鹽反應極快,抬手用胳膊擋住吳邪踢過來的腳。
他鬆開許思儀,歪頭看著吳邪,臉上又露出那種邪魅的笑容,語氣輕佻:“早晚的事。”
“早你大爺!”吳邪徹底怒了,揮拳就朝著張海鹽的麵門打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