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看著他白皙修長的手，猶豫著把手搭了上去。
握著手裡瘦骨嶙峋的小手，司硯珩心情有些複雜。
這個世界的發展，是不正常的。
富的人越富，窮的人越窮，長此以往，社會結構終有一天會完全崩塌，那時便是長期的戰亂。
不過……
他們現在最主要的是應對妖魔的入侵，若是這場戰鬥失敗，人類最終隻會變成被妖魔圈養的食物。
扶綏用房卡刷開303的門，房間裡暖黃的燈光已經變得昏暗無比，她抵住門，把房卡插進卡槽裡。
才進入房間拉開禁閉的遮光窗簾。
司硯珩牽著小男孩進了房間，扶綏把一張矮小的凳子踢給他。
“坐吧。”司硯珩把凳子推給小孩，讓他坐在門口。
自己蹲著問他話。
扶綏在房間轉了一圈，用念力築起屏障，靠在窗邊看著外麵的世界。
“這裡的環境你很熟悉？”司硯珩開口。
小孩小口小口吃著手裡的麵包，聞言點了點頭，“這一片我都熟悉。”
“這附近有什麼地方不能去嗎？”
“胡蘭街，鹽燈區，三叉園。”他停下吃東西的動作看向司硯珩，“這些地方我們都不能去。”
司硯珩問：“為什麼？”
“因為我們是平民窟的人，不能進入城區。”他剛才說那幾個名字都隻是貧民窟與城區的交界線。
真正的城區，他們連看都看不了。
“搜查隊是做什麼的？”
小孩眼裡閃過一抹害怕，哆嗦道：“搜查隊是專門抓人的。”
“抓人？”司硯珩眉頭微皺。
小孩點頭：“是，天賦好點的牌靈師都被他們抓走了，或者是身體健康的還未召喚主命牌靈的小孩。”
“每隔兩周，他們就會到貧民窟抓一次人，明天就是他們來搜查的日子。”他看著司硯珩，提醒道：“你們倆這樣的，肯定是他們的目標，你們還是躲一下吧。”
“他們手裡有很奇怪的藥劑，紮一下，牌靈師就使用不了牌靈了。”
司硯珩聽著，覺得這手段和造神抓實驗體的舉動很像，“這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小孩掰著手指頭算了一會兒，才不確定道：“應該是三個月前。”
三個月前？時間這麼久。
司硯珩思索著。
見他不再問話，小孩重新低頭啃著麵包，因為乾噎，他的眼睛鼓大，艱難咽下麵包。
扶綏遞了一瓶水給他，水瓶上的包裝被她撕掉了。
看著遞到麵前的水，小孩眼睛眨巴了幾下，才伸手接過水，低聲給她說了聲謝謝。
等小孩把麵包混著水咽下去，司硯珩才重新開口：“打探消息的地方可以去哪裡？”
“愛麗絲酒館，那裡人多，錢也好掙。”
司硯珩站起身，對扶綏道：“問完了。”
扶綏點點頭，手中光芒一閃，籠罩住小孩，小孩眼裡迷茫了一瞬，很快恢複正常。
司硯珩輕聲道：“今天謝謝你了，我們問完了。”
他拿過小孩手裡的麵包裝袋，聲音輕緩低沉，“回去休息吧。”
小孩點點頭，起身離開了房間。
司硯珩關上房門，輕聲詢問：“明天他們抓人的時候，我們怎麼做？”
扶綏沉思片刻，“我們先去愛麗絲酒館打探消息，如果和我們猜測一樣，就將計就計，跟著他們去看看。”
“好。”
夜晚的愛麗絲酒館，門口的霓虹燈牌閃爍著，推開門簾的瞬間，門簾上綴著的鈴鐺發出叮鈴清響。
在往裡是一扇紅色的木門，扶綏抬手推開，一瞬間被撲麵而來的聲浪淹沒。
老式的吊扇在聲浪中發出低啞的嗡鳴，切割著渾濁的空氣，空氣裡混合著劣質烈酒的氣味，悶臭的汗味和劣質香水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