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脫了熱情的村民,團藏維持著變身術來到了村子邊緣的一處僻靜河岸。
這裡的喧囂被隔絕在樹林之外,隻有潺潺的流水聲和偶爾掠過的飛鳥。
團藏解除了變身術,長長地吐出一口氣,重新整理了一下衣領。
“太受歡迎,也是一種煩惱啊。”他凡爾賽地自語了一句。
就在他準備找塊石頭坐下來休息一會兒的時候,目光忽然被河岸邊的一道身影吸引了。
那是一個有著銀白色短發的青年。
旗木朔茂。
這位在戰場上令雲隱聞風喪膽的“木葉白牙”,此刻正獨自一人坐在河邊的草地上。
他的懷裡抱著那把標誌性的查克拉短刀,手裡拿著一塊磨刀石,正一下一下,緩慢而專注地擦拭著刀鋒。
但團藏能看出來,他的心並不在刀上。
那雙平日裡銳利如鷹的眼睛,此刻卻顯得有些迷茫和空洞,倒映著流淌的河水,仿佛那是他無法解開的心結。
在原著的軌跡中,這個男人因為在任務中選擇拯救同伴而放棄任務,最終在村子的指責和同伴的怪罪下,選擇了自我了斷。
雖然現在的曆史已經被團藏改寫,那種極端的輿論環境或許不會再出現,但朔茂這種“責任感過剩”的性格底色,依然是他最大的軟肋。
團藏沒有刻意隱藏氣息,踩著草地走了過去。
“刀已經很亮了,再磨下去,可就要斷了。”
溫和的聲音響起。
朔茂渾身一震猛地抬起頭,手已經本能地握住了刀柄。
但在看清來人的一瞬間,他眼中的警惕瞬間化為敬畏,連忙站起身行禮。
“火……火影大人!您怎麼會在這裡?”
“散步,路過。”團藏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必多禮,然後十分自然地在朔茂身邊的草地上坐了下來,完全不在意衣服會不會被弄臟。
“坐吧。這裡沒有火影,也沒有上忍,隻有兩個想吹吹風的閒人。”
朔茂猶豫了一下,還是依言坐下,隻是身體依舊緊繃著,顯得有些拘謹。
“在想什麼?”團藏看著波光粼粼的河麵,隨口問道。
“戰爭剛剛結束,大家都在慶祝,作為最大的功臣之一,你怎麼反而躲在這裡歎氣?”
朔茂低下頭,手指輕輕撫摸著冰冷的刀刃。
“火影大人……我在想,任務和同伴,到底哪一個更重要。”
果然。
團藏心中了然。
哪怕沒有發生那件事,這個哲學問題依然困擾著這位年輕的精英。
“在這次突襲雲隱的任務中,如果……我是說如果,當時古介為了掩護我而陷入重圍,我是應該繼續執行您下達的潛入命令,還是應該回頭去救他?”朔茂抬起頭,眼神中充滿了掙紮,“按照忍者守則,任務至上。放棄任務去救人,是違規的。但如果我不救……我的心,這輩子都無法安寧。”
這是一個死結。
是忍者這個職業幾百年來最殘酷的悖論。
團藏沒有立刻回答。他從地上撿起一塊扁平的鵝卵石,手腕輕輕一抖。
啪、啪、啪……
石子在水麵上打出了七八個漂亮的水漂,最後沉入河心。
“朔茂啊。”團藏拍了拍手上的灰塵,轉過頭看著這個鑽牛角尖的年輕人,臉上的笑容依舊溫和,但眼神卻變得無比深邃。
“你覺得,村子為什麼要給忍者製定‘任務至上’的規則?”
“為了……為了雇主的信任,為了村子的信譽,為了大局。”朔茂回答得很標準,這是教科書上的答案。
“沒錯。”團藏點了點頭,“但那是以前,村子初立為了建立雇主對於木葉的信任,二代目才設定了如這種規矩。”
“而現在,我覺得是時候變一下了。”
他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朔茂懷裡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