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情況下,潘道清也知道,再糾纏下去,勢必會更丟臉麵。
他不甘的坐下來,低著頭不在說話。
而潘道源則深吸一口氣,看著潘道清,心裡冷笑一聲。
潘道清那點小心思,他焉能不知?
說穿了,潘道清一直不滿他這一支在宗族裡占居主導地位,所以有事沒事都想要節外生枝。如果是在往常,潘道源說不定早就乘勝追擊,狠狠去落一落潘道清的臉麵。可是現在,潘家正麵臨巨大危機,他也需要各房能齊心協力,渡過難關。
“諸位族老,皆我潘家棟梁。
如今三房鬨出了這場事端,我們同為潘姓,休戚相關,也必須要共進退才行。當務之急,是要儘快把兩家衝突平息下來。我以為,我們可以通過府尊出麵,邀請鄭宏出來商談解決之道。平心而論,這次衝突源於我潘氏三房和鄭氏六房的矛盾。
鄭家雖說予以我們製裁,令我們損失慘重,但相信鄭家的損失也不會小了。
鄭宏未必會願意這種局麵持續下去,隻要我們能給他足夠的麵子,相信此事便可以平息。關鍵是態度,我們必須要展現出我們的誠意,諸位族老以為道源所言可有道理?”
任哪家豪門,都不可能做到鐵板一塊。
潘道源的話,立刻得到了潘氏眾人的讚同。
潘道清則臉通紅,他知道這次要給出去的麵子,十有八九會是從他三房這裡拿出。
可是,他沒有理由拒絕。
看著那些個展顏而笑的老東西,潘道清就感覺心裡麵憋了一股火。
人在屋簷下,哪能不低頭。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誰又料想到那鄭宏竟然真的敢因為一個外姓人,和潘家開戰?
失算,真是失算了……
就在他長籲短歎的時候,祠堂外突然間一陣大亂。
緊跟著,緊閉的祠堂大門被推開,從外麵跌跌撞撞跑進來一個人,進門之後便趴在了地上。
“父親,大事不好了!”
潘道清一眼認出,來人是他的兒子潘子山。
他連忙起身上前,一把將潘子山拉起來,厲聲喝問道:“發生了什麼事,如此慌張。”
“家裡,家裡出事了。”
“怎麼?”
“府尊親率兵馬,把家裡團團包圍。”
“啊?”
潘道清聽罷大吃一驚,忙轉身向潘道源看去。
潘道源的臉色也變了,他忙走過來,“十六郎,你確定是府尊率領的兵馬嗎?”
“是,的確是府尊領隊。
不過,他似乎做不得主,而是聽命於一個年輕人。我能夠跑出來通風報信,也是府尊求情。他私下裡對我說,廣武山的事情已經上達天聽,據說連聖人都很生氣。”
潘道源聞聽,隻覺腦袋嗡的一聲響。
他之前之所以敢和鄭家開戰,也是因為他清楚朝廷對世家大族的態度。
這一點,從先前滎陽刺史放任不管就能看出端倪。可是現在,事情好像變得失去了控製,連朝廷都被驚動了。府尊親自率兵前來圍困,更說明了問題的嚴重性。
潘道源腦袋裡靈光一閃,突然想起了這段時間,流傳在坊市中的一些謠言。
他猛然抓住了潘道清的胳膊,厲聲道:“三哥,你老實告訴我,此前潘道子在廣武山襲擊,是不是你暗中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