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這樣想完,陸昭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梅妃交代,要讓喬炳親自交給皇帝。這麼重要的東西,他不可能寄回去。
沒寄走的話,那就還在隊伍裡。
接下來的幾天,陸昭把隊伍裡能藏東西的地方翻了個遍,也沒找到信。
難道還在他自己身上?
不在懷裡也不在袖帶裡,會在哪呢?
係統提議【宿主,他洗澡時肯定會脫衣服,要不趁他洗澡摸進去偷衣服?】
陸昭:“你怎得如此無恥?不怕長針眼?”
係統想罵人:好心當做驢肝肺,它這都是為了誰?
一行人進入客棧,喬炳去櫃台打點,陸昭目光落在他背影之上。
喬炳打點完,拿著客房對牌過來給她,恭敬道:“殿下,這是您的房間,先讓阿馳帶您上去吧。”
陸昭道了句辛苦,接過對牌,欲往樓上走。
店小二端著一盆洗腳水匆匆從樓上下來,邊走邊喊:“麻煩客官讓一讓,讓一讓。”
喬馳護著陸昭往旁邊閃,店小二快步下樓,路過兩人時,腳下不知怎得被絆了一下,整盆的水直接朝著喬炳兜頭潑下。
喬炳身手不弱,要是平常,這盆水肯定能多開。但他此時正好在樓梯口,前麵有店小二和陸昭幾人堵著,身後還堵了一堆的護衛和黑甲衛。前後無路,入地無門,他隻來得及抬手。
他習武之人,穿得都是短打,外頭連一件厚實的鬥篷都沒有。
幾乎是水沾到衣服的瞬間就滲了進去,將他澆了個透心涼。
店小二驚呼,客棧的掌櫃也連忙上前查看,喬馳第一時間回頭去問:“父親,沒事吧?快,快去把濕衣服換下來,彆著涼了。”
這樣冷的天,說話都帶著霧氣,身上濕噠噠的得多冷。
然而,喬炳第一反應不是抖身上的衣服,也不是蹙眉,而是趁著水流到腳下時直接把自己靴子脫了,緊緊捏住靴子口。
陸昭看著他的動作,了然的笑了:居然是藏在靴子裡的嗎?
靴子裡有夾層?
她關切問:“喬校尉,你沒事吧?”
喬炳搖頭,掌櫃的撥開眾人,連忙上前道歉:“客官,客官,真對不住,店小二笨手笨腳的,待會送您一桌酒菜,算是賠罪,您大人大量,千萬彆同他一般見識!”
說完,又伸手用力拍了那店小二兩下,咬牙罵道:“怎麼做事的,毛手毛腳!毛手毛腳!”
店小二縮著腦袋也不敢躲,一雙眼珠子在自己方才走過的地方來回疑惑的看:奇了怪了,樓梯上平滑的很,也沒長東西啊。
“好了!”喬炳打斷掌櫃的話:“快讓人去備熱水。”
掌櫃又踢了店小二一腳:“沒聽見啊,還不快去!”
店小二應了一聲,趕緊跑了。
喬炳提著靴子朝陸昭道:“殿下先上去吧。”
陸昭點頭,跟著喬馳往樓上去。等用晚膳時,樓下傳來一陣喧鬨聲。陸昭正要起身去看,喬馳就道:“殿下坐著,還是我去看吧。”
他出去一會兒,很快又回來了,冷著臉,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陸昭問:“怎麼了?”
喬馳:“客房不夠,隻剩下三間客房,我們的人占了一間,另外兩間留給了涼州那些兵。他們不滿,在鬨事。”
涼州牧治軍極嚴,這些人是鬨給他們看的呢。鬨太大,難保他們不會被追殺七殿下的人盯上。
陸昭:這是苦力做久了,鬨脾氣?
喬馳憋著一口氣,突然又問:“涼州的那些兵可以殺了嗎?”
陸昭搖頭:“不行。”還沒發揮最大的價值,殺了可惜。
喬馳鬱悶的不說話,陸昭把碗筷往他麵前一放,他端起碗就開始死命的扒飯,氣衝衝的活像被主人約束的大型犬。
喬馳抱了被子過來打地鋪,等鋪好被子後,回頭一看,陸昭又在練字,於是問:“七殿下又在臨摹梅妃娘娘的字帖?”
陸昭搖頭,隨口回他:“在抄佛經。”
喬馳驚異:“佛經?殿下抄佛經做什麼?”
陸昭:“和母妃的引魂燈一起供奉到皇覺寺去。”順便拖延時間等你睡著。
喬馳盯著她冷白的手,以及筆下一列殺伐果斷的字出神:他當七殿下的字和梅妃娘娘的字一樣靈秀端莊,原來這樣鋒利迫人嗎?
瞧著和七殿下倒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