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乾女兒的事就這麼說定後,兩家專門辦了個小型聚會,讓小團子給張代荷、陳江河敬茶。
“乾爹、乾媽請喝茶。”
接過茶,也就認下了這門親。
小團子身穿紅色旗袍,左右對稱的丸子頭下的珠花一晃一晃的,像極了年畫娃娃。
看著可愛的孫女,李金花心裡開心得緊。
她特意給小團子織了毛衣,留待冬天穿。
一家人圍在一起吃火鍋,肉切得薄薄的,在這二十平方米的商鋪裡開心極了。
張晚雪端著茶站起身,透過煙霧看向眾人,眼睛逐漸濕潤:
“我……謝謝大家,謝謝……真的謝謝。”
張代荷拉著她坐下,笑道:“以後啊都是一家人,不用那麼客氣。”
張晚雪點點頭,一滴淚無聲砸進麵前的碗裡。
吃了飯,李金花收拾碗筷,張代荷看著六隻吞金獸——六個兒子。
小團子蹲在她身邊,看著六個可愛的粉團子。
“乾媽,弟弟們好好看,他們叫什麼名字啊?”小團子脆生生道。
張代荷:?
孩子都快六個月了,她……還沒給孩子取名呢。
當天晚上,夫婦倆蹲在一起查字典,陳江河比學習還要認真。
翻閱了一個又一個。
陳江河的“念荷、愛荷、慕荷、羨荷、尊荷、意荷”被全家人反對。
用李金花的話來說,那就是:“叫孩子吃飯直接叫幾個‘荷’?”
遂作罷,繼續苦思。
張代荷看著場外半隱半退的月亮,撒在院中枝頭上,投下綽綽約約的黑影,輕聲道:
“牧之、修之、謹之、宴之、清之、望之。”
陳江河欣喜地抬起頭,重複道:“陳牧之、陳修之、陳謹之、陳宴之、陳清之、陳望之。好名字,荷花你這名字取得真好。”
張代荷嗔了他一眼,倆人笑作一團。
張晚雪站在門廊下,呆呆地看著這一幕。
名字定好,關於誰是老大卻又犯了難。
出生的時候,手忙腳亂,加上醫療條件沒那麼專業,護士也不會給你分好大小,所以陳家六兄弟基本上是混養狀態。
於是乎,挨個稱體重,誰最重就是老大,以此類推。
在老式秤杆彎鉤處掛一個洗過的化肥尿素袋子,將小孩“biu~”丟進去。
李金花眯著老花眼報數:“老大10斤六兩、老二10斤三兩、老三9斤9兩、老四9斤5兩、老五9斤1兩,老六麼……8斤9兩。”
後來老二以三兩敗掉老大之位,成為他一生的遺憾。
……
第二天陳江河幾人打道回村,張代荷則是啟程外出找工廠合作。
張晚雪帶著小團子也就是張團圓在店裡看店。
張代荷邊走邊打聽。
南大街這邊是工廠集聚地,沒準能找到她需要的呢。
八零年代末,工廠效益減少,這個時候廠裡巴不得有生意上門。
所以張代荷並不擔心找不到工廠代加工。
可找誰,卻是門大學問!
這關乎到她日後品牌建立信譽問題。
連續拒了好幾家不合格工廠,張代荷摸著有些饑餓的肚子,打算先找個小攤吃飯。
剛走到路邊,一個老大爺拽住她的袖子:
“姑娘,我好幾天沒吃飯了,你請我吃頓飯吧?”
張代荷上下打量著老人,雖說現在是秋天,可也不冷,穿著大襖子,一看就是隻有這麼一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