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省城回來的大巴上,黃江北的手機屏幕亮了一路。張教授發來的非遺申報可行性清單,被他反複放大、標記,每一條都像是為“一江雙城”計劃量身定做的鑰匙。車窗外的風景飛速倒退,他的腦子裡卻在飛速盤算著:非遺申報組怎麼搭?老工匠去哪裡找?傳承譜係怎麼梳理?
剛進辰州鎮政府大門,黃江北就直奔田博雲的辦公室,把可行性清單拍在桌上:“田書記,有辦法了!張教授說,咱們老街區的卯榫工藝申報非遺,可行性極高!”
田博雲拿起清單,越看眼睛越亮,手指重重敲在“非遺+文旅+村民入股”那一行:“好!這招絕了!之前咱們的項目缺個亮點,現在有了非遺這塊金字招牌,再去對接省裡的專項資金,勝算就大了!”
兩人當即拍板,雙線並行:一條線攻非遺申報,一條線抓社會資本引入。
非遺申報組的架子很快搭起來,由黃江北牽頭,縣文旅局派專人協助,張教授團隊遠程提供技術指導。第一步就是找老工匠。田博雲熟門熟路,帶著黃江北跑遍了老街區的角角落落,把那些會做卯榫活計的老手藝人都請了出來。
頭發花白的陳老爺子,做了一輩子木匠,家裡還藏著光緒年間的卯榫工具。他摩挲著手裡的魯班尺,歎道:“這手藝,以前是吃飯的家夥,現在年輕人沒人願意學了。你們要是能把它保住,我把壓箱底的本事都拿出來!”
老工匠們你一言我一語,從祖輩傳下來的手藝講到老街區房子的建造門道,傳承譜係漸漸清晰。申報組的人忙著記錄、拍照、整理口述史,縣誌辦也翻出了相關的記載,佐證卯榫工藝在辰州流傳的百年曆史。
短短半個月,申報材料的初稿就成型了——不僅有工藝介紹、傳承脈絡,還附上了“非遺工坊+村民入股”的保護規劃,字裡行間都透著“保護為民”的誠意。張教授看了初稿,讚不絕口:“這份材料,比我預想的還好!我這就聯係省非遺中心的老鄭,爭取讓你們的項目走個綠色通道。”
另一邊,社會資本引入的工作也同步推進。武軍副縣長牽線的幾家文旅企業,派了考察團來辰州鎮。黃江北帶著他們逛老街區,指著那些雕花門樓、卯榫木梁,如數家珍:“這裡不是冰冷的建築,是活著的曆史。我們要做的,不是拆了重建,是讓老房子活起來,讓老手藝傳下去。”
考察團的王總,是做文旅項目的老手,他摸著一根百年木柱,感慨道:“現在的遊客,就認這種有文化底蘊的東西。你們的非遺+民宿模式,很有吸引力。我們可以投資建非遺工坊,再合作開發幾條研學旅遊線路。”
消息傳開,老街區的村民們也動了心。之前還擔心修繕房子要自己掏錢的人家,現在紛紛找上門來,打聽入股的事。老陳頭更是主動請纓:“我家的老宅,願意拿出來做非遺工坊的示範點!隻要能保住老房子,讓手藝傳下去,我一分錢分紅都不在乎!”
這天晚上,黃江北坐在辦公室裡,看著桌上的非遺申報材料和幾份合作意向書,心裡格外踏實。窗外的月光灑在沅水上,波光粼粼。他知道,非遺申報不是一蹴而就的事,社會資本的合作也還有很多細節要談,但至少,他們已經從無路可走,走到了柳暗花明。
田博雲推門進來,手裡拿著兩瓶米酒:“走,喝兩杯去!慶祝咱們的項目,終於有了盼頭!”
黃江北笑著起身,拿起桌上的材料:“這杯酒,得敬那些老工匠,敬張教授,敬所有為老街區忙活的人!”
兩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裡,辦公室的燈光卻亮了很久,像是一盞明燈,照亮了“一江雙城”的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