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被他那隻踩過自己手腕的腳嚇破了膽,連求饒的聲音都在哆嗦。
周圍的家長們自動讓開一條路,舉著手機的手都忘了放下,鏡頭隨著顧辰移動。
“跟上。”顧辰回頭,對著人群中一個戴著鴨舌帽、看起來像記者的男人說了一句。
那男人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臉上露出狂喜,扛著攝像機就跟了上去。
皇家永利卡拉OK廳,正是下午生意冷清的時候。
門口兩個迎賓的保安,穿著不合身的西裝,正靠著門抽煙打屁。
看到顧辰拖著個血人走過來,身後還跟著個扛攝像機的,倆人煙都嚇掉了。
“你……你乾什麼的?”一個保安攔住他。
顧辰沒說話,直接把手裡的光頭往前一扔。
“豹……豹哥在哪個包廂?”光頭趴在地上,哆哆嗦嗦地問。
保安一看是熟人,又看看顧辰那張沒什麼表情的臉,不敢再攔,指了指樓上:“帝……帝王廳。”
顧辰一腳踹開帝王廳的包廂門。
震耳欲聾的音樂聲戛然而止。
包廂裡烏煙瘴氣,幾個光著膀子的花臂大漢正圍著桌子打牌,旁邊還有幾個穿著暴露的女人在倒酒。
主位上,一個穿著花襯衫、剃著青皮、脖子上掛著一串佛珠的男人,正把腳翹在桌子上,懷裡還摟著一個。
正是王兵。
“他媽的誰啊?找死……”王兵被人擾了興致,嘴裡罵罵咧咧地抬起頭。
當他看到門口站著的顧辰,以及後麵那個扛著攝像機的記者時,臉上的表情僵住了。
顧辰的目光在包廂裡掃了一圈,然後落在王兵身上。
“是你自己滾出來,還是我進去請你?”
王兵愣了兩秒,隨即“哈”地一聲笑了出來,他推開懷裡的女人,站起身。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顧大神醫啊。怎麼,砸你個破店,還追到這兒來了?”
他身邊的幾個花臂大漢也都站了起來,手裡抄起桌上的酒瓶,一臉不善地圍了過來。
跟在後麵的記者,把鏡頭死死對準包廂內,連呼吸都放輕了,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畫麵。
“我沒砸你店。”王兵晃了晃脖子,發出“哢吧”的聲響,“我就是請我兄弟去你那兒看看病,你這服務態度不行啊,還把人給打了?”
“對,我們就是去看病的!”地上那個光頭看救兵來了,也跟著喊了起來。
顧辰笑了。
他沒理會那幾個圍上來的花臂大漢,而是徑直走到王兵麵前。
“我給你兩個選擇。”
“一,跪下,給我女兒道歉。”
“二,我打斷你兩條腿,然後讓你跪下,給我女兒道歉。”
王兵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猙獰。
“小逼崽子,給你臉了是吧?”他把手裡的酒瓶往桌角一砸,“啪”的一聲,半截尖銳的玻璃指向顧辰的眼睛,“你他媽知道我是誰嗎?”
“一個廢物。”
顧辰話音剛落,動了。
他的動作不快,甚至在場的每個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隻是伸出手,在那截尖銳的玻璃離他眼睛還有半寸的時候,用兩根手指,輕輕夾住了瓶口。
王兵感覺自己像是砸在了一塊鋼板上,手腕震得發麻。
他想把酒瓶抽回來,卻發現那半截酒瓶像是長在了顧辰的手指上,紋絲不動。
“就這點力氣?”顧辰問。
下一秒,他手指微微一擰。
“哢嚓!”
王兵手裡的半截酒瓶,被他硬生生掰斷。
顧辰鬆開手,那塊被掰斷的玻璃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王兵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又看看顧辰那兩根完好無損的手指,大腦一片空白。
“一起上!弄死他!”一個花臂大漢反應過來,吼叫著衝了上來。
顧辰看都沒看他,反手一個耳光抽在王兵臉上。
“啪!”
聲音響亮得蓋過了包廂裡的所有聲音。
王兵整個人被抽得原地轉了一圈,一屁股坐在地上,半邊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了起來,嘴角滲出血絲。
衝上來的那個花臂大漢,拳頭已經到了顧辰的後腦勺。
顧辰頭也沒回,身體隻是微微一沉,然後右腿向後,閃電般地一腳踢在那人的膝蓋上。
“啊——!”
花臂大漢發出一聲慘叫,抱著自己的膝蓋就跪了下去,那條腿以一個不自然的角度彎曲著。
剩下的人都嚇傻了,舉著酒瓶,一動也不敢動。
顧辰走到王兵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我剛才說的話,你沒聽清?”
王兵捂著臉,又驚又怒:“你敢打我?我舅舅是王成德!市中心醫院的副院長!你他媽死定了!”
“王成德?”顧辰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他現在應該在紀委喝茶吧。”
王兵愣住了:“你……你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他完了。”顧辰蹲下身,拍了拍王兵高高腫起的臉,“你,也完了。”
他站起身,對著那個已經看呆了的記者說道:“拍清楚點,標題我都給你想好了。”
“#市中心醫院副院長外甥,當街聚眾施暴,毆打幼童#”
“怎麼樣,勁爆嗎?”
王兵的臉徹底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