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禾正陷入往事回憶，張旭從門口經過，看到沈晚禾還在，叫了聲，“晚禾，還不走啊？”
張旭也是他們口腔科的醫生，是同一批和沈晚禾一起被海城人民醫院招聘的，所以兩人平日裡走得比較近。
沈晚禾看了眼時間，已經六點了，薄宴舟應該已經走了。
她起身，“現在就走。”
“要不要順路坐我的愛車？”張旭揚了揚手中的鑰匙，得意道，“新買的小電驢。”
沈晚禾失笑，“好啊，我也想買一部呢，正好試試你的。”
“一會兒給你騎騎。”
兩人說笑著走了出去，剛走到大廳，沈晚禾就發現薄宴舟站在門口，不由身子一僵，腦袋一片空白。
兩人就那麼對視著，好像時間靜止了一樣。
她留長發了，也沒戴黑框眼鏡，看起來跟以前不太一樣，可那張臉就是化成灰，他也認得她就是程晚禾。
張旭也看見薄宴舟了，見沈晚禾停下腳步，不由問道，“怎麼了？找你的？”
沈晚禾張了下唇瓣，好幾秒才發出聲音，“不是，我們走吧。”
她目不斜視，從他身邊走過。
薄宴舟以為她會停下來跟他說幾句話，或者打聲招呼，可她什麼都沒說，甚至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就那麼走了。
薄宴舟看著沈晚禾的身影漸漸遠去，下意識跟了上去，看到她坐上了那個男人的電動車。
那個男人就是她老公吧。
薄宴舟隻感覺渾身冰涼，手腳也僵住了。他呆呆地站在那裡，好像一座雕像。
牙肉上的麻藥漸漸消散，他隱隱感覺到了疼痛，卻不及他內心的痛。
口腔裡似乎溢滿了血，他吐了出來。
看著地上可怖鮮紅的一片，他麻木地用手抹了下嘴角，這才抬腳，行屍走肉般離去。
……
電動車上，張旭問，“剛剛那個男人就是小楊拍的那個大帥哥吧，他是你的病人？”
沈晚禾嗯了聲。
“長得的確挺帥的，他們都在群裡說你有眼福了。”張旭笑道。
半晌不見沈晚禾回應，張旭轉了一下頭，“晚禾？”
“啊？”沈晚禾回過神來，“怎麼啦？”
“你剛剛走神了。”張旭調侃，“不會是還在想那個大帥哥吧？”
“沒有。”沈晚禾有些心虛，“對了張旭，你在前麵放我下來就行，我去超市買點東西。”
張旭很快停下，“買什麼，用不用我等你？”
“不用，我要買的東西有點多，時間有點久，我坐公交回去就行。”沈晚禾跳下車，“謝謝了，下次再騎騎你的車。”
張旭也不勉強，說了聲拜拜後，就騎車走了。
沈晚禾一個人走到超市門口的椅子上坐下，愣愣地回想著剛剛的情形。
他剛剛是認出自己來了吧。
可他沒有叫住自己，是覺得沒必要吧。畢竟她早就認出來了他可卻當做不認識。他這麼高傲的一個人，肯定是生氣了。
算了，管他怎樣想。他們都分手七年了，說不定他早就不在意了。她不過是他生命裡一個不起眼的過客。
沈晚禾起身，走向公交站。
回到家，手機響起，是齊蔚如打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