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父進來交代了幾件事,裴倩茹也隻是點頭,淡淡應一聲:“知道了。”
酉時三刻,吉時到!
張魁對著銅鏡緊了緊身上嶄新的喜服,粗糙的手指反複摩挲著懷中的路引。
這路引是昨夜許承鈞親手交給他的,蓋著知府大印的通行文書。
許承均的意思,是要求他成親之後,便假死,換身份離開懷安。
可他的目的是,帶著懷安第一美人遠走高飛,他布滿刀疤的臉上擠出猙獰的笑。
“老張,該出發了!”門外傳來催促聲。
“來啦!”粗獷的聲音在房間裡麵傳出。
因為全府城的人都知道,裴府今日嫁女兒,所以外麵圍著很多百姓。
另一邊,許府的婚事辦得過於倉促,好多同僚竟是成婚當天才收到消息,一時有些措手不及,紛紛趕去道賀。
許承均一身大紅喜服,他整理了一下衣襟,深吸一口氣,帶著迎親的隊伍,出發去客棧迎娶宋芝芝。
小八一直待在裴府,看到張魁上門,將紅蓋頭給丫鬟蓋好。
帶著裴倩茹躲在一旁,等喜娘過來將人接走,小八才深吸一口氣。
這差事比殺人難多了。
喜娘進門時心裡犯嘀咕:這屋子裡竟隻有新娘孤零零一人,連個伺候的丫鬟都不見。
但轉念一想,自己拿了銀子,隻需將人平安嫁過去,差事便算圓滿,旁的事也不必多問。
“裴小姐,當心腳下。”喜娘在一旁低聲提醒。
隻聽得一聲毫無波瀾的回應:“知道了。”
喜娘暗自歎氣,也是,換作誰能開心得起來?
那張魁生得醜陋如豬,想來這位裴小姐是徹底認命了,才會這般死氣沉沉的。
小八則帶著裴倩茹趕回客棧。
剛好許府的迎親剛到。
“吉時已到,迎新娘上花轎!”隨著喜官高唱,鑼鼓聲愈發喧天。
老嬤嬤小心翼翼地攙扶著“宋芝芝”走出客棧,紅蓋頭下的身影窈窕,卻透著幾分不自然的僵硬。
許府的聘禮,宋府的嫁妝按規矩跟在花轎後側。
前麵的許承均一身喜服,騎在馬上,時不時回頭望向那頂紅轎,嘴角噙著難以掩飾的得意。
他心裡正盤算著,今晚便能好好嘗嘗這京城貴女的滋味,定與那些庸脂俗粉不同,光是想想,便覺心癢難耐。
南茉混在後麵押送嫁妝的隊伍中,她一身男子裝扮,臉上還貼著胡須,就是一個瘦版的李逵。
兩邊的成婚大禮,倒都算順順當當走完了流程,隻是各自藏著心思。
張魁這邊的婚事,說起來和入贅沒什麼兩樣。
來的親朋好友全是裴府那邊的人,連他們的新房院子,也是裴府購買,安置在後麵的街上。
成親儀式剛一結束,本該留下應酬賓客的張魁卻沒了蹤影。
他將那蓋著紅蓋頭的“新娘”打暈,連蓋頭都沒來得及掀,就匆匆扔上了一輛備好的馬車。
自己則換上一身粗布麻衣,揣著那五百兩銀子,趕著馬車帶著人,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懷安府。
另一邊的許府,高朋滿座,前來道賀的賓客擠得屋裡院外滿滿當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