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朝文武齊聚在南茉麵前,雖個個麵帶驚懼,卻無一人退縮。
為首的丞相深吸一口氣,率先帶領眾人跪了下來,語氣恭敬又帶著幾分試探:“南姑娘,老臣先前略作打聽,知曉您的手下或是稱您‘老大’,或是喚您‘姑娘’。老臣鬥膽,便隨他們一同稱您一聲‘姑娘’了。”
他頓了頓,抬眼看向南茉,誠懇地解釋:“姑娘有所不知,皇上自始至終都無半分與您為敵的心思。
前些日子召我等入宮商議,說的也全是如何能與您順利取得聯係,從未提及要兵戎相見啊。”
禦書房內,皇上正透過窗縫看著外麵的情形,聽到丞相這番話,忍不住重重點頭,臉上滿是認同。
他自己也想不明白,明明最初壓根沒動過衝突的念頭,怎麼就一時糊塗,做出了那般衝動的事來,如今回想,倒像是腦子忽然抽了筋一般。
南茉靜靜聽完南詔丞相的話,嘴角幾不可察地勾起一抹冷笑。
這些能在朝堂上坐穩高位的,哪個不是八麵玲瓏的人精?
皇上與星月神宮商議伏擊自己時,他們半句勸誡都無,無非是想試試夜星月能不能真把自己絞殺。
如今見勢不妙,立刻換了副嘴臉來賣好,真當她是好糊弄的三歲孩童麼?
南茉往前踱了兩步,衣裙擺掃過地麵,帶起微塵。
她微微垂眸,目光如淬了冰般落在丞相身上,居高臨下的姿態裡透著徹骨的寒意。
“合起夥來想要我的命時,怎麼不見你們有半分猶豫?”她的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如今敗了,倒想起勸我大人不計小人過?”
她輕笑一聲,笑意卻未達眼底,滿是嘲諷:“說什麼先前沒有為敵的心思,這話你們自己聽著,不覺得可笑嗎?”
最後幾個字陡然轉厲:“現在,都給我滾開。否則……”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跪了一地的文武百官,“你們恐怕都得橫著被抬出去。”
齊玉忽然拔劍上前,寒光直指丞相,聲音淬著戾氣:“她讓你們滾開,沒聽見嗎?”
他手腕微沉,劍尖幾乎要刺破丞相的衣襟,眼底翻湧著不加掩飾的陰鷙:“還是說,要本公子把你們的頭顱一個個砍下,你們才肯讓開?”
丞相對上齊玉那雙毫無溫度的眼,後背瞬間沁出冷汗。
他毫不懷疑,眼前這公子說得出就做得到。再遲疑下去,恐怕真要血濺當場。
“讓……讓開!”丞相咬著牙,帶著眾人跪著向後挪去,硬生生讓出一條通道。
南茉麵無表情地邁步上前,行至禦書房門前,抬腳便將那扇厚重的木門踹得粉碎,木屑四濺。
她徑直闖入,不等裡麵的南詔皇帝反應,伸手便像拎小雞般將他提了出來。
緊接著,不顧皇帝的慘叫求饒,揚手便是一頓狠揍,拳拳到肉,將鬱氣儘數傾瀉而出。
地上跪著的文武大臣們個個縮著脖子,眼皮死死貼著地麵,連餘光都不敢往皇上那邊瞟。
那一聲聲悶響混著皇上的痛呼,像重錘敲在每個人心上,卻沒人敢抬頭看一眼那慘烈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