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江書瑤放下手中的眉筆,眼底閃過一絲詫異,“她不是素來標榜最不屑爭寵,從不往皇上跟前湊嗎?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
她指尖輕點著桌麵:“倒不知她這是去做什麼了。”
片刻後,她站起身:“走,咱們去其他姐妹那裡坐坐。”
“是,小主。”婢女連忙應道,起身跟了上去。
江書瑤的聲音在各宮穿梭,帶著幾分假意的無心。
“溫姐姐,你聽說了嗎?尤雪兒竟去禦書房給皇上送湯了呢。”
“孟姐姐,你知道嗎?尤雪兒方才端著湯盅往禦書房去了。”
“張姐姐,你可知道?尤雪兒特意去給皇上送湯了呢。”
……。
江書瑤的目的達到,心滿意足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其他人不知道,可孟昭陽最是不喜尤雪兒。
她一個罪臣之女,借著南茉的勢才進了宮。
她憑什麼和她們幾人相提並論。
如今南茉遠在天邊,再無人能護著她。
江書瑤眼底閃過一絲冷意,這不正是處置她的好時機。
孟昭陽總覺得,尤雪兒素來避著皇上,如今突然去禦書房送湯,絕非無緣無故,定是有什麼事發生。
她當即讓貼身婢女偷偷給父親遞了封信,一來讓父親查探尤雪兒近來是否與宮外的母親有過聯係,二來想讓父親設法聯絡太醫,探探尤雪兒是不是有了身孕。
不得不說,這深宮裡的女子,一旦卷入爭鬥,心思便活絡得驚人,半點蛛絲馬跡也不肯放過。
孟良收到女兒孟昭陽的書信,拆開一看,眉頭瞬間擰成了疙瘩。
他絕不能容忍尤貴人搶在自己女兒前頭有孕,尤其是若對方先誕下長子。
誰都清楚,皇上一直盼著能定下太子,這長子的分量有多沉,幾乎不用多想。
他當即召來心腹,壓低聲音吩咐:“你立刻去查兩件事。
其一,盯緊尤貴人母親的動向,看看她近來有沒有收到宮裡寄出的書信,或是最近會不會進宮。
其二,設法去太醫院打探,弄清楚近來是哪位太醫給尤貴人診過脈,想辦法從他嘴裡套出尤貴人的近況,尤其是……身子骨方麵的動靜。”
心腹不敢怠慢,躬身應了聲“是”,便迅速退下,消失在暮色裡。
孟良的心腹在太醫院蹲守了數日,總算摸清為尤貴人診脈的是兩位太醫,可這二人嘴嚴得緊,任憑他旁敲側擊,半句有用的信息也套不出來。
正無計可施時,他發現尤貴人的母親竟向書院告了假,說兩日後要進宮。
孟良聽聞這消息,心中已有了八成斷定。
定是尤雪兒有了身孕,不然她母親向來謹守本分,絕不會這般突兀地請求入宮,想必是不放心女兒才特意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