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傳回宮中,婢女急忙呈給孟昭陽。
她展開字條一看,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低罵一聲:“賤人,竟真讓她懷上了!”明明尤雪兒得的恩寵最少,偏生運氣這般好。
她猛地攥緊字條,招手將心腹婢女喚到跟前,附在她耳邊壓低聲音吩咐:“你想法子出趟宮,去尋最烈的墮胎藥,要無色無味、不易察覺的那種。
記住,價錢不是問題,無論多貴,隻要能成事。”
婢女重重點頭,悄然退下,借著去後院取物的由頭從側門溜出,又尋了個由頭從城門的便門出了宮去。
兩個時辰後,孟昭陽的婢女從側門悄悄潛入,塞給守門的侍衛一錠銀子,低聲道:“大哥,您今日可沒見過我。”
侍衛掂了掂銀子,心照不宣地擺擺手:“沒見過,姑娘慢走。”
婢女快步離開後,侍衛將銀子分給另外三人,幾人對視一眼,都明白這其中的關節。
若是走漏了風聲,說他們私放宮人魚目混珠,自己也難辭其咎。
這宮牆裡的規矩,向來是拿了好處便守口如瓶,彼此心照不宣罷了。
婢女回到宮中,將一個小巧的紙包呈給孟昭陽:“小主,藥買回來了。”
孟昭陽捏著紙包:“這東西萬萬不能從咱們宮裡露出去。”
她眼珠一轉,計上心來,“這幾日你多跟著我去其他宮裡走動,想辦法讓這藥從彆處輾轉到尤雪兒的院子裡。
實在不行,就尋個由頭聚一次,哪怕大家都沾點‘意外’,咱們沒身孕的,吃些苦頭也無妨,她卻萬萬受不住。”
婢女低頭應道:“是,小主。”
南茉祖母去世的消息,南茉並未讓人用飛鴿傳書送回西夏京城,所以明煜也是剛剛才收到這一消息。
他心中懊惱不已,此時此刻,自己竟無法陪在南茉身邊。
他獨自將自己關在禦書房裡,誰也不見。
王公公自然知曉皇上今日為何心緒不寧。
正是那封從幽州城傳來的信,告知了南姑娘祖母離世的噩耗。
尤貴人的母親經皇上報允後,終於得以入宮探望女兒。
見到尤雪兒,她拉著女兒的手,千叮嚀萬囑咐,聲音裡滿是擔憂:“雪兒啊,這後宮不比家裡,人心複雜,手段更是層出不窮,你可得處處小心,萬萬不能大意。
如今你身子特殊,更是半點差錯都出不得,凡事多留個心眼,入口的東西一定要經過查驗,護好自己和腹中的孩子才是頭等大事。”
尤雪兒望著母親鬢邊新增的白發,鼻尖一酸,輕輕點頭:“娘,我知道的,您放心吧。我會好好的,也會護好這個孩子。”
她握住母親的手,感受著掌心傳來的溫度,心中那份因懷孕而生的惶恐,似乎也消散了些許。
母親又細細問了她日常起居、飲食用度,連宮人們的態度都一一打聽,再三叮囑她切莫輕信旁人,送來的食物湯水定要先讓太醫驗過才敢能入口。
直到日頭偏西,才在宮人的催促下依依不舍地離去,走前還頻頻回頭,滿眼都是牽掛。
尤貴人的母親回到學院,與戚安說起女兒懷孕的事,言語間滿是憂慮。
戚安聽完:“要不我去找芝芝說說?讓國公爺跟皇上提一句,派位女醫住進尤貴人院裡,一來方便日常照料,二來也能暗中查驗飲食,總歸穩妥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