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巧兒扶著尤雪兒,低聲道:“尤貴人,奴婢鬥膽猜測,這孟貴人恐怕也懷了身孕。”
尤雪兒腳步一頓,滿臉驚愕。
看來下藥之人定不會是孟昭陽了。
巧兒繼續說道:“按這藥的性子,尋常人吃了,頂多是腹中脹氣不適,斷不會到出血的地步。
可若是懷了身孕的人誤食,必會引發血崩……”
這話一出,尤雪兒隻覺得渾身發冷,方才那玫瑰餅裡的藥,竟狠戾至此。
孟昭陽宮中很快請來了太醫,幾位太醫會診後,麵色凝重地得出結論:她這是小產了。
可先前為她診脈的太醫,竟從未察覺她懷有身孕。
孟昭陽臉色慘白如紙,撐著虛弱的身子問道:“太醫,我……我沒事吧?”
她心裡想,許是婢女買的藥藥性太烈,才鬨到這般地步。
太醫院院判卻歎了口氣,躬身回道:“啟稟孟貴人,您這是誤食了墮胎的藥物,才導致腹中胎兒不保,已然小產了。”
“什麼?”孟昭陽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睛猛地瞪得溜圓,滿是震驚與難以置信,嘴唇哆嗦著,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她從未想過,自己竟也懷了孕,更沒料到,最終栽在這藥上的,還有自己。
孟昭陽強忍著腹中斷腸般的疼痛,啞聲問道:“尤……尤姐姐那邊,你們去看過了嗎?”
眾太醫麵麵相覷,不解她為何突然問起這個,卻還是如實回稟:“回貴人,尤貴人那邊並未傳召太醫。”
“嗬……”孟昭陽喉間溢出一聲破碎的笑,眼裡湧上滾燙的淚,混雜著悔恨與絕望。
她費儘心機讓婢女花高價買來墮胎藥,本想害尤雪兒,到頭來卻沒傷著對方分毫,反倒親手斷送了自己腹中的孩子,落得這般境地。
此刻腹內的劇痛與心口的悔意交織,幾乎要將她碾碎。
她死死攥著錦被,心裡隻剩下一個念頭:真是害人終害己啊……
孟昭陽的婢女在門外嚇得渾身發顫,拳頭攥得死緊,連邁進門檻的勇氣都沒有。
完了,以她家小主的性子,這事定然會遷怒到自己頭上,怕是一定會將自己打殺。
可這是皇宮,四麵高牆,她就算想逃,也無處可去。
此時,明煜辰已收到消息。
孟昭陽在溫月禾院中食用玫瑰餅後導致小產。
溫月禾此刻正帶著婢女跪在廊下,臉色蒼白,滿心困惑。
自己不過是做了些玫瑰餅請姐妹們嘗嘗,怎麼會讓有孕之人小產?
更何況,孟昭陽何時懷了身孕?
懷孕的不是尤雪兒嗎?
這局還是孟昭陽提起的?
難道她這個孩子保不住,想故意害她?
其實這事兒跟她還真有關係,她的婢女私自買了墮胎藥,也確實放了進去。
明煜辰經過溫月禾身邊時,她猛地抬頭,淚眼婆娑地哽咽:“皇上,臣妾……”
“溫貴人,先隨皇上去看看孟貴人再說吧。”王公公輕聲打斷。
這個時候哭哭啼啼惹皇上心煩,沒一點眼力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