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就不應該聽孟良的,非得自家女兒來參加選秀,隨便找一個旁支孟家女即可。
宮外趕來的大夫們由王公公引著退了出去,隻留太醫們在一旁候命。
明煜辰這才抬手,目光落在仍抽噎不止的溫月禾身上,沉聲道:“說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溫月禾連忙跪直了身子,淚珠還掛在纖長的睫毛上,聲音帶著濃重的哭腔:“啟稟皇上,臣妾……臣妾實在不知緣由啊。
臣妾不過是想著邀姐妹們來院裡一同做些玫瑰餅嘗嘗,絕無半分害人的心思!
況且臣妾根本不知道孟貴人懷有身孕,就連這場聚會,也是孟貴人提議的。”
她吸了吸鼻子,淚水又湧了上來:“她說姐妹們在宮中難得聚首,如今大家都在禦前當差,偏巧臣妾宮裡新得了一盆開得正盛的百合,便讓臣妾借著這由頭,把姐妹們邀來聚聚。
這……這臣妾是真的不知情啊!”
話未說完,她已泣不成聲,肩膀微微聳動著,滿是惶恐與委屈。
明煜辰轉頭看向王公公,眼神示意分明。
讓他暗中徹查這墮胎藥的來源,是出自太醫院,還是從宮外私自帶入。
看來這尤貴人是個聰明人,這個時候招了女醫進宮,否則估計也是一樣的下場。
這些女人們可真是……。
王公公領會皇上的意思,鄭重地點了點頭,隨即躬身深深一揖,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
王公公先是傳召了太醫院眾人,除了在孟貴人宮中值守的幾位太醫,其餘人等皆被召集到一處。
接著,他又調來了近五日在各城門值守的衛兵,連同幾位小主的貼身婢女,也一並傳了過來。
這些人被分彆關在不同的屋子裡,王公公什麼也沒說,隻吩咐下去:天黑後不許點燈,就這般關著。
屋子裡一時死寂,隻有窗外偶爾掠過的風聲,和彼此壓抑的呼吸聲。
這種未知的恐懼,對做過虧心事的人來說才更顯可怕。
尤其是孟昭陽的婢女,還有那三個收了她銀子的士兵,他們心裡揣著不可告人的勾當,在這片沉寂與未知裡,每一秒等待都像被無形的網越收越緊。
實際還有一個人,溫月禾的婢女,此刻也很緊張,隻是她儘量讓自己穩住。
連著兩天,慎刑司那邊既沒拷問,也沒問話,隻是任由他們被關著,飯不給吃,水不給喝,在一點點消磨他們的意誌。
太醫院一個負責抓藥的小藥童,此刻嘴唇乾裂得滲著血絲,喉嚨像是被砂紙磨過一般疼痛。
他用儘力氣拍打著牢門,嘶啞地喊著:“我要見王公公!我要見王公公!”
門外的王公公聞聲,示意守衛開門。
門閂“哢噠”鬆動,藥童踉蹌著爬出來,膝蓋一軟跪倒在地,額頭抵著冰涼的地麵,聲音抖得不成樣子:“王公公……奴才知錯了……先前一時糊塗,拿了太醫院裡一小截當歸……就那一次,真的就一次……奴才再也不敢了……”
王公公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神沉沉,抬手示意守衛:“先帶下去,給點水和吃食。”
這個藥童和這個事件沒有關係。
藥童聞言,幾乎要癱軟在地,被架起來時還在喃喃:“謝王公公……謝王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