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興文的話,像平地驚雷,在林淮聿的耳邊轟然炸開。
“媳婦兒?”
林淮聿機械般地重複了這三個字,好像反應不過來。
“我不是他媳婦兒!”宋知意反駁,聲音因激動而微微顫抖,“我早就打電話到部隊反映,這婚姻不是我自願的,部隊說會中止辦理!”
林淮聿深邃的眸光驟然一凜,皺眉看向謝興文。
下一秒,謝興文掏出了一份東西。
“知意,你彆鬨了,咱們結婚介紹信都批下來了。”
看著蓋了章的證明,宋知意的大腦嗡地一聲,一片空白。
怎麼會這樣?
難道她就是躲不過跟謝興文結婚的命運嗎?!
“給我看!”她瘋了一樣撲過去,想把那張紙搶過來撕碎。
謝興文早有防備,身子一側就輕易躲開,還將介紹信高高舉起。
“你乾什麼!”
他眼角餘光瞥向一旁眉頭緊鎖、神色複雜的林淮聿,刻意壓低了聲音,用外人聽來既像斥責又像親昵的口吻:
“知意,彆鬨了,當著我領導的麵,像什麼樣子。有什麼事,咱們回去再說。”
“卑鄙!”她氣得渾身發抖,猛地推開他。
宋知意這會兒徹底失控了,那雙漂亮的杏眼,這會兒迸著火星似的。
一直安靜看著大人們的豆豆,被嚇到了,“哇”的一聲就大哭起來。
“不許欺負知意姐姐,嗚哇哇。”
宋知意這才冷靜下來。
林淮聿也回過神來,彎下腰將豆豆抱進懷裡,輕聲安撫。
“豆豆不哭,叔叔在。”
他站起身,目光落在宋知意那張憤怒的臉上,心中某處像是被針紮了一下。
“先上車回去。”他的語氣不容拒絕,“彆嚇著孩子。”
看著豆豆哭得通紅的眼睛,宋知意內心愧疚,她死死咬住嘴唇,將眼淚逼了回去,沉默地點了點頭。
坐上吉普車,她一眼都沒再看謝興文。
車廂裡安靜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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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軍區大院的林家小樓前,宋知意剛下車,就被謝興文的大手緊緊攥住。
“知意,你去哪兒?”謝興文那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她的骨頭,然後開始自說自話:
“介紹信剛下來,我已經申請了,家屬院會安排房間的,你今晚要是不介意,先和我擠擠單間。”
“我不會住你那兒的,我住在林家。”
宋知意拚命甩他的手,謝興文皺眉不解。
“你怎麼會住在林團長家?”
林淮聿送豆豆進去後,發現兩人還在吵,便走了回來,卻發現謝興文不知道宋知意在自己家打工。
“宋同誌現在是我家的住家保健醫生,負責調理我爺爺的身體。”
謝興文臉上的訝異一閃而過,隨即立刻換上了一副更為熱絡的笑容。
“原來是這樣!那這段時間,多謝師長、團長對我媳婦兒的照顧了。團長您放心,等房子一分下來,我就接她回家住。”
宋知意用儘全身力氣,猛地將自己的手從他掌中掙脫出來。
“你妄想!”她死死地盯著他,“謝興文,你給我聽清楚了,我會和你離婚的!”
謝興文僵住了,林淮聿蹙眉,視線在兩人之間遊移,最終不動聲色地勸了勸:
“興文,宋同誌她現在情緒很激動,有什麼事,等她冷靜下來再說吧。”
謝興文也知道,現下是跟宋知意說不通了。
“知意,等你冷靜下來,我們再好好談談。”
謝興文不舍地離開。
林淮聿一邊領宋知意進屋,一邊餘光留意著謝興文。
謝興文還時不時回頭看宋知意。
兩個男人似乎對視上了,空氣有點微妙。
宋知意一進門,就看見老首長和林師長在聊事。
林老首長坐在主位上,眉頭緊鎖,而林德厚則拿著一份電報,臉色同樣嚴肅。
“爸,曲山那邊的礦塌了,情況很嚴重,軍區總院的醫療隊已經出發,但人手還是嚴重不足。”
林淮聿聽到了父親的話,腳步一頓。
“曲山礦難?”
林德厚才發現他倆回來,點了點頭,“嗯,塌方麵積很大,傷員非常多,那邊缺醫少藥,也缺醫護人員。”
他歎了口氣,目光落在了跟進來的宋知意身上。
“小宋,你來得正好。”